诗书,通情达理,遇事冷静沉稳,可自打她嫁进了王府,连接犯错,在情爱一事上更是变的笨拙踌躇,剪不断理还乱。
她微微叹了口气,白皙的指尖轻抿了一下淌下来的烛泪,知道了什么是执笔情怯。
信到底还是没写,父亲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范文吟想着再过两日等她回了黎都,亲自找人去查查。
晌午过后,范文吟在厨房里熬药,手里捧着一本医书,一边看着汤药一边在纸上书写,打算将自己这几日做的药膳总结一下,把父亲喜欢吃的,效果好的那些药膳方子摘抄做个手记,等她走的时候交给母亲,让母亲继续给父亲调理身体。
“小姐!”
远远的便听到纸鸢喊她,激动的变了声音,树上的蝉都被她吓的噤了声。
范文吟转头,沉静道,“什么事,慢慢说,不要慌张!”
纸鸢跑的满脸通红,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喘着道,“小姐,王爷来了!”
范文吟捏着医书,怔怔的看着她,手里的毛笔在纸上落下一个硕大的墨点。
“小姐,还愣着做什么,奴婢和采秋出门采买针线刚回来,听小六子说的,王爷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说王爷是路过宛城看望老爷,马上就要走了,您赶快过去吧。”纸鸢挽了一下范文吟的手臂。
范文吟放下手中的书和笔,起身往外走,又仓皇转身,“父亲的药还没熬好!”
“奴婢来熬,小姐快去吧!”纸鸢笑着催促。
“嗯!”范文吟点头,转身往外走,闻着自己身上一股浓浓的汤药味,想着要不要回去换件衣服,又怕云戎真的走了,便也顾不上,径直往父亲院子去了。
然而到了父亲院子里,父亲房门紧闭,照顾父亲的之问端着几盏残茶出来,看到范文吟忙停下请安。
范文吟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语气沉稳,“是王爷来了吗?”
之问笑道,“是,御南王来看望老爷。不过已经走了,是大公子送出门的。”
范文吟心头顿时一沉,他走了?
就这样走了?
“走了多久?”范文吟脸色微白。
“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了。”之问想了想道。
范文吟转身而去,沿着抄手游廊一直往外走,她走的很急,平时的端庄温雅都不见,墨发飞扬,裙帛飘飘,带着风穿过蜿蜒的木廊,落英纷纷,在她匆忙的身后飘散。
女子心中凝着千头万绪,目中含泪,明艳的面孔覆着焦急和期盼,穿过长长的回廊,左右张望,却看不到熟悉的身影。
他真的走了!
范文吟慢慢停下,喉中梗塞难咽,莫大的失望涌上来,她强忍泪意,仰头看着木廊飞檐。
他还在生她的气吧,否则为何一面都不肯见?
他们分开十五日,他没有一点、一点点想念她吗?
她慢慢低下头去,长睫遮住了眸中盈盈水光,刹那间,似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心底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