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便将身上银两都花在一歌姬身上,还欠了花楼里许多银子,老鸨追着他要债,他被逼无奈,怕事情闹到宛城去被家里人责罚,想起堂姐做了王妃,一路打听来了御南王府打算和范文吟借银子, 被金木拦下,先禀告给了云戎。
云戎扫了一眼门外的少年,见他眉目清秀,存着一股稚嫩正气,倒不像是纨绔子弟,想来是也被人哄骗,中了花楼里那些女人的圈套,开口问道,“派人去问问他扔在花楼里多少银子,正经欠的替他填补上,若是被老鸨坑骗,也不用客气。”
“是!”金木应声。
“事情替他摆平,再给他些盘缠,派个人送他回宛城。”云戎语气一顿,继续道,“此事也不必让王妃知晓。”
“属下明白!”
……
午后,离开御南王府,回东宫的马车上,云沐静静的看着车外树木宫墙往后急退,心头仍旧纷乱,无法平静的做出决断。
如果让父亲和月儿相认,父亲执意带走月儿,他如何留?
父母养育他十几年,也同时亏欠了月儿十几年,他有什么理由留下月儿,不让父亲带她走?
老天真会开玩笑,让他先认识月儿,喜欢上她,在非她不可的时候知道了真相,如今又让他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他该自私的留下月儿,还是报答父母之恩,将月儿还给他们?
他真的希望是他弄错了,希望现在就找到了月儿的师父,他和父亲相见,彼此并不相识,那月儿就不是父亲的女儿。
可他又如此的害怕月儿的师父出现,告诉月儿,她就是弦月,是父亲的小女儿。
他一直在查月儿的身世,却没想到,她的身世让他这样震撼!
冥冥之中,这是天意吗?
一晃又三四日过去,这日云沐去王府,弦芷先问道,“云沐哥哥,你不说带月儿过来见父亲,为什么不带她来?我也好多天没见到月儿了。”
秦奕闻声也回头笑道,“是啊,我的见面礼都准备好了!”
云沐眸光深谙,淡笑道,“这几日每次下了课月儿都被宋怡缠着,我想寻个合适的机会、”
云戎打断他的话,“一家人见面还要找什么机会,就今晚吧,今晚我在碧海楼请客,你带月儿来。”
云沐薄唇紧抿,“今晚恐怕不行,月儿晌午时说身体不舒服。”
秦奕笑道,“那改日,不急!”
“谢父亲体谅!”云沐握紧手掌,垂目应声。
等没人的时候,云戎私下找到云沐,调笑道,“怎么,新媳妇害怕见公婆?平时见你做事可没这样拖拉犹豫过,这次只是让你父亲见见月儿,你三番五次的找借口,实在不像你!”
云沐站在花木暗影下,眸光凝重,回头对云戎道,“二叔,人是不是都是自私的?”
云戎挑眉,“当然,趋利避害,是人性本能。你这是什么意思,和月儿的事有关?”
云沐淡声道,“有些事明知道不对,却不得不为之!”
他不让父亲见月儿是他的错,他也知道总有一日父母会知晓,到时候他任打任骂,随便他们处置都没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