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对进步的反抗,或许在皇权面前没有保守派,但是保守派依然存在。
“西关事件”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保守派的反扑,而李子渊所采取的果断措施,无疑是在告诉其他人,官府不介意用枪炮去保护进步。也正因为意识到这种反扑的危害怕,才使得朱宜锋选择对其后的刑罚、流放等手段采取默认态度。
而这种默认可以从根本上避免保守派的反扑,血淋淋的事实会提醒他们,提醒所有人——进步是不可阻挡的,哪怕就是需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而在另一方面,朱宜锋内心深处甚至觉得自己有必须感谢李子渊,在这个时代面对“民变”,杀人是正常的,这便是所谓的“灯塔国”也曾用枪口解决问题,李子渊作为臣子,他的开枪不仅解决了问题,而且还避免问题会引到自己的身上。
对于外界来说——汉公永远是英明的。
就像对于国人而言——皇帝永远是圣名的,坑民祸民的永远都是臣子!
让朱宜锋气恼的是,他还没有收好场,以至于最后自己不得不帮他擦屁股。
“做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果断一些,难道他姓赵的就不会拒捕吗?就不会外逃失联吗?真是……”
话说了一半,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教臣子“知法犯法”的朱宜锋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做人做事儿太拖泥带水。
“臣,知道了!”
听着主公的教导,李子渊非但没有感觉丝毫庆幸。反倒是担心起来了,这些话,主公不应该说,自己也不应该听。
“刚才的话只需要记住就行了!”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根本就收不回来。
“这件事,总的来说,办的还算可以。但是以后一定要注意手段,我送你四个字“剿抚并用”,当剿则剿,且要狠下心肠,不剿则已,一剿必杀。当抚则抚,以抚慰民,可收民心!至于其中的度吗?那个就需要你在地方上自己把握了!广州的那件事,你没办好,本公就脏脏手帮你办完,”
苦笑一声,朱宜锋语重心长的说道。
“本公之所以调左宗棠到广州,不是为了要给你一个教训,而是要让他到那里帮你去擦屁股。”
主公的话传进耳中,让李子渊连忙再次垂首,他只觉得眼前一蒙,泪水差点就掉了下来。
“主公,臣能得主公如此厚待……”
说着话李子渊便跪了下去,头叩着地,感激涕零的说道。
“臣纵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主公万一……”
看着李子渊跪在地上的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朱宜锋并没有让他起来,尽管府中已经废除了跪礼,但是现在他反倒不介意了,有时候“跪拜”可以作为一种赏赐,对近臣的赏赐。就像满清的那个“奴才”的自称一样,汉臣可是连称“奴才”的资格都没有,自称“奴才”对于满清的臣子来说,那是一种高贵的骄傲的自称。
对于皇帝而言,既需要臣,同样也需要奴!
“粉身碎骨?”
摇摇头,朱宜锋随口说道。
“不需要。”
摆摆手示意他起来,然后朱宜锋面向东方说道。
“这次东征之后,安徽、江苏、浙江、都将会纳入府中治下,基本上咱们就掌握半个南中国了,江苏可以说是稳定东南的重中之重,到时候江苏既有太平残余、又有满清余孽,犹不诛尽,馀孽复起,於兹作害。子临,你说本公应该如何?”
主公的询问,让李子渊心头顿时一动,他似乎猜到了主公带自己来安庆的原因了。
“禀主公,臣以为当恩威并用!”
李子渊一边说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
“臣以为可以区别对待,对待太平残余,卒长以上者,杀无赫!卒长以下者,流!必须痛下狠心,否则众人只知主公宽仁,而不知主公之威,所以纵是其被迫从匪,亦需加以流放,一人为匪,举家流放,以充实殖民地。至于满清余孽,以臣看来,其中必定大都为读书之人,对此等人杀之可惜,可以流放海外,毕竟海外移民亦需要国学教化!”
基于对主公的了解,李子渊很清楚,用“杀”作为威慑的建议甚至提都不用提,所以也就只有恩威并用了。见主公似有所思,于是他便继续说道。
“至于南京城内发匪头目,以臣之见可尽数诛之,如洪逆者,可诛其九族。”
杀一批、流一批、放一批,这也是朱宜锋最初的想法,但是在听到诛其九族的建议时,还是微皱下眉头。
“子临,待到南京打下来之后,你就去江苏任巡抚!在你上任之前,本公送你一句话,杀人者,人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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