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一夜疾奔,他已经杀了两名同伴,自己也受了重伤。
倒地时,他已经只剩下半口气。
“你……骑马……过关隘……”他死死抓牢了陈微箬的手,吐字艰难。
过了关隘,就是白崖镇地界。
再往前逃,她就可以回家了。
“一起走,你跟我一起走!”她努力去搀扶他,眼泪流个不停,“前面就是关隘了,没有守军,我们过去就自由了!”
甘弋江爬不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清晰的马蹄声。
他似拼了最后一口气,想要把陈微箬抱上马背,然而他的手脚都使不上劲了,只得死死咬住牙关:“你快走,过了关隘……再等我……”
人与马已经出现在陈微箬视线里。
一共三人,个个黑巾蒙面,不带弓箭,朝他们而来。
是鬼戎的暗卫。
甘弋江体会到了绝望。
然而,倏然有什么巨响,从蒙面人背后打过来。
甘弋江和陈微箬就瞧见,三名暗卫有两人身子都被巨响烘碎了。
另一个惊惧,反应也很快,转身就要逃,然而他没有跑太远,又是一阵巨响,他的马和他一起被烘飞了。
甘弋江在白崖镇,因为不受萧靖承的器重,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陈微箬也没见过。
另有两人,从山坡后面出现,像是埋伏很久了。
他们俩都是做蒙面打扮,没有骑马,朝陈微箬和甘弋江快步跑过来。
甘弋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还想要护住时,陈微箬似乎认出了那两人身形。
因为其中一人身量不足,像个半大孩子。
“大哥!”她大呼。
埋伏在这里的,是她的大哥和她的弟弟。
陈氏兄弟俩依照萧靖承的吩咐,等了两天,没想到真的等到了。
“怎样,还能走吗?”陈家大少爷问甘弋江。
“大哥……”
“别废话了,先过关隘!”陈家大少爷说。
陈微箬还想要说什么,又听到了马蹄声。
而后,在最初的一缕骄阳里,她看到了自己最小的弟弟,骑着马,手里还牵着三匹马,朝他们过来了。
他不过九岁,年纪太小了,但是马骑得很稳。
大哥不让她废话,直接把甘弋江抱上了自己马背,让陈微箬也骑马,兄弟三人带着陈微箬和甘弋江,快速过了关隘。
再往前奔了二十里地,终于到了守军营地,陈家兄妹才敢停下来。
他们没有进营地,而是绕过营地,往旁边一处小树林去歇脚了。
“二姐,你才去匈奴几天,就一身羊膻味道了。”她九岁的小弟弟有点嫌弃。
陈微箬麻木的情绪逐渐苏醒了,又是哭又是笑。
“大哥,你们……”
“大帅让我们来的。”她大哥如此道,“郡主和大帅要的,是带走鬼戎身边的暗卫,以及打乱他的计划。
你已经成功了。但是你曾经放跑细作,此事不能善了;他又是细作,不可能准他进白崖镇。”
陈微箬的心又是一凉:“那……”
“父亲让你南下。”陈家大少爷道,“如果他还活着,你们俩就一起走,隐姓埋名,到时候郡主会说你死在了匈奴;
如果他死了,你自己拿着这封信,去投奔父亲的朋友。”
陈微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