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眼了吗?
“……就是说,虽然手术做完了,能否保命,还要看能否脱离危险期。他的伤处还算不错,主要器官都没伤到,只是肠子一团糟。
我们进行了缝合、修复,现如今就要看他接下来的情况。不出意外,他应该是能活下来。”
众人一阵哗然。
在场约莫四五十人,军医营那边也有十几人,瞬间嘈杂了起来,七嘴八舌开始问话。
“人还没死?”
“捅了对穿啊,确定人还活着吗?”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治不好周家孩子的割喉吗?这可比割喉严重多了吧?”
陈夫人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她是又惊又喜。
她一把拽住了薛湄的手,恳求道:“郡主,以前是我错了,我混账我不是个东西!您能否开恩,让我进去看看将军?”
薛湄:“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你只能看一眼。卢文,带陈夫人更衣、消毒。千万别动病人,看就行了。”
另有将军立马道:“我也想看看。”
七嘴八舌的,有七八个人这样说。
“不行。”薛湄全部拒绝了。
陈将军的儿子想看,也被阻拦在门外,只陈夫人一个人可以进去。
长刀上血迹斑斑,薛湄递给了萧靖承:“等陈将军出院的时候,可以给他做个纪念。”
萧靖承:“……”
陈夫人进去看了。
片刻之后她出来了,身上带着一股子淡淡酒味。
她眼泪不停往下滚,脸上却实实在在有笑容:“还没有死,他还喘气,我听到他喘气呢。”
众人再次震惊了。
薛湄什么也不顾,找了一间帐篷,往里面一钻,瞧着地上的床铺就倒了下去。
累死她了。
而后,她看到萧靖承进来了。
萧靖承对她道:“给你洗洗脸,脱了衣裳。”
薛湄嗯了声,陷入了梦乡。
待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是睡在被褥里面的,只穿着中衣。
她起身,发现彩鸢回来了,睡在她不远处的地铺上。
薛湄起身,随便更衣往外一瞧,外面居然是夕阳似火,金红色晚霞笼罩了整个营地,触目温暖。
站在她账外守护的是成家四少爷成兰啸。
“郡主醒了。”成兰啸先打了招呼,“饿不饿?你睡了一整天。”
他不等薛湄询问,继续道:“大帅回城了,那边还有些公务,他说傍晚时候过来。”
然后,他不带喘气的,继续说,“陈将军已经醒了。卢家大夫让陈夫人再次进去看了,陈夫人出来就哭,说要带着孩子们给郡主您磕头。”
薛湄:“……”
成兰啸见她不说话:“郡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说话?”
“你也没给我说话的空档。”薛湄道。
成兰啸:“……”
两个人都沉默了。
薛湄刚醒,一想到在秣沙关隘就要吃军粮,她顿时毫无胃口。
整了整衣襟,她打算去看看陈将军的情况。
成兰啸也跟着。
做“临时病房”的帐篷挺大的,一边是手术室,一边是重症监护室,两边只用一扇屏风阻隔了。
屏风上还破了好几个口子。
条件非常简陋粗糙。
薛湄进去的时候,陈将军正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