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奚宝辰留了一些药:小儿高热的退烧贴、小儿腹泻的止泻散等。这些比较常见,却又容易要了孩子小命的药,薛湄留了七八种给奚宝辰。
奚宝辰一一记下,亲自锁在箱底,不给人瞧见。
薛湄这才满意。
从荣王府回来,丫鬟们说小郡王又来了。
又来了。
小郡王来得太多,导致丫鬟们对他都没那般恭敬了。
薛湄还以为,萧明钰也是嗅到了她要离京的气味儿,上门说教的。
不成想,他却是道:“湄儿,你跟新晓公主可熟悉么?”
“只见过几次,不太熟。怎么了?”薛湄问。
萧明钰的表情很严肃。
薛湄很少见他这样,也端正了态度。
“她犯了事。”萧靖承道,“她捅伤了自己的婆母,已经被告到了大理寺。”
薛湄:“……”
华夏一直很重孝道。
在很早之前,孝道就是皇族治理百姓的手段之一。
身为公主,可以嚣张跋扈,也可以不把公婆放在眼里。
但是刺伤自己婆婆,此事就重大了。
更严重的,本朝皇权旁落,公主们为了皇族而联姻,她们的驸马是门阀世家子,除了宝庆。
新晓公主的婆婆,不是无名之辈。
“……驸马姓陈,乃是本朝大族。她与婆婆不过几句龃龉,就拿剪刀捅伤她胳膊,定要受罚的。”萧明钰道。
薛湄:“怎么,陈夫人伤得很重,要我去治病?”
“倒也不是。”萧明钰表情仍是很紧绷,“皇帝心腹重臣,定要保公主。他们希望由你出面,说新晓公主乃是生病了,才情绪不稳。”
薛湄:“……”
用精神病来脱罪,古代人就知道吗?
人的智慧,果然无穷。
薛湄要是这么做了,就会得罪整个陈氏;不怎么做,皇帝又对她不满,找机会收拾她。
进退维谷。
怪不得萧明钰着急了。
他倒是很关心薛湄,虽然偶然他说话不太中听。
“生病而伤人,这个借口有用?”薛湄问。
萧明钰:“以前有过先例——祖父那一朝,有位大臣的儿子,痴傻憨壮,才十三岁就有成年男子的身段,又胖。
他被几个无聊闲汉消遣,他们还拿棍子戳他取乐。他掐住了一人的脖子,因他太过于痴傻,不知松手,活活掐死那人。
此事闹得很大,最后朝臣们一致认定,是闲汉挑衅在前,而他本身痴傻呆板,并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故而只判了两年牢狱。”
薛湄听了,想起了未成年保护法。
两年很重了,若是在太空时代的星球上,十二岁杀人不需要承认法律责任。
“……所以,朝臣想用这个做借口,让新晓公主脱身?”薛湄问。
萧明钰颔首。
薛湄:“……”
皇帝如果念薛湄一分的好,就不会让她处境这样糟糕。
薛湄一想到这个“顶头上司”,就烦得不行,一天也不想在他手下讨生活了。她之所以想去白崖镇,可能也是想缓口气。
虽然白崖镇仍是梁国。
“你打算如何是好?”萧明钰问。
“其实,新晓公主真可能是有病。”薛湄道。
萧明钰:“……”
薛湄就想起上次在荣王府见过的公主,心里的猜测隐隐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