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赐红花披红褂,琼林赐宴御街打马,陛下亲自接见,直接拜为九卿。”
“胡闹。”陈纪再也忍不住跳起来说道:“九卿之位何等尊贵,刘表雄踞荆襄,带甲数万尚且不能获封,刘备南征北战十几年才拜了太常,其他人怎么可以单凭一场考试就获此高位,这不合规矩,老夫说什么也不能同意。”
曹昂平静的说道:“规矩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就没有亘古不变的道理。”
“跟我们做生意一样,新产品问世后为了快速拓展市场,我们都会低价,甚至赔钱甩卖,赚的就是……怎么说呢,赔本赚吆喝。”
“朝廷直接甩出九卿之位,为的就是吸引天下士子参加科举,借此将世间英豪一网打尽。”
“人活一世无非名利二字,现在朝廷把名利都给了出去,你觉得有几个人忍得住这份诱惑?”
“不可否认,世间有淡泊名利的隐士存在,可我觉得,所谓的淡泊名利并不是真的无欲无求,而是他看到的名利与他们期望的名利不符合,说白了就是给的太少。”
“只要诱惑够多,再贞洁的烈女也会放下矜持,主动宽衣解带的。”
“朝廷为表示诚意直接抛出九卿之位,获得的方式也很简单,不分贵贱不比出身,考试就行,您觉得您那些次子,庶子还忍得住吗?”
陈纪哆嗦着一屁股坐下,自言自语道:“寒门士子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比世家差了太多,所以参加科举的主力依然是世家子。”
“下凡文曲星,获封九卿的诱惑太大,获得的方式又太简单,世家子没人会放弃,遇上品行好,心术正的还好说,大不了公平竞争,摊上那些心术不正的逆子,为了打击兄弟,减少对手,下毒药捅刀子也不是不可能。”
“果然是堪比推恩令的阳谋,曹都令这是要把世家往死里逼啊。”
曹昂咧嘴一笑,说道:“话不能这么说,科举的主要目的还是为朝廷选才,除状元之外,其他进士能从数万,乃至数十万的士子中杀出,能力肯定也是不俗的。”
“至于举人和秀才,好歹识文断字,就算不能独当一面,做个文书幕僚也是够格的,如此一来,朝廷所缺的人才不就全齐了吗?”
“再者,咱们定国集团和兴国集团马上就要开业了,开业之后也是需要人手的。”
陈纪苦笑道:“大公子凭什么这么确信,科举一定办的下去?”
“这没关系,时间足的很。”曹昂笑道:“科举是新事物,大多人对其还不了解,前期宣传至少得一年,交州益州等地的士子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赶到许都大概也得一年,来了之后不能立马进考场,再复习熟悉一年,三年时间够发酵了吧。”
“三年之后咱们再看,反对声太激烈的话咱们就无限期拖延,科举没取缔,只是再等等,至于等的原因……大鸿胪觉得,那些有意参加科举,高中状元的士子会将挡他们升官发财的人怎么样呢?”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
陈纪再次浑身一颤,猛的抬头看向曹昂。
他第一次觉得,这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是如此恐怖,至于他所仪仗的世家力量,在科举面前更像是一个笑话。
一群为了九卿之位打破头的世家,拿什么跟曹家父子斗。
科举确实是一根好骨头,一根足以让世家与世家之间,世家内部叔侄兄弟之间反目成仇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