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圆寂之时,还反复诵读这句话,说是并未体会到这句话里面蕴含的禅意,确实是枉顾一生。”
虚云大师微微抬手,身侧一个僧人上前,将这位亦成和尚扶起来。
说到这里,那个亦成和尚似乎才恍悟,赶紧看向净逸和尚。
“主持,这位确实是你曾师祖虚云大师,还不过来参拜?”
净逸和尚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并未走下台阶,只是微微颔首,朝着大殿里面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今日是开坛讲经与倭国僧人谈论佛法的日子,这里俗家弟子和百姓众多,还请禅房一叙。”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即便是我曾师祖也没办法拆我的台,现在我这是政治事件,关系两个国家对佛教理解一争高低的时候,想叙旧就直接进去等着,这里的人要先安抚住。
虚云大师笑了,并未进去,而是直接盘膝坐下,身后的十几个僧人也学着他的样子,盘膝而坐,周恒和朱筠墨他们一看,也随着虚云大师的动作直接坐下。
如此一来,这些看热闹的人,哪有一个要走的架势,也不考虑是否有蒲团了,赶紧坐下。
不过片刻,也无需谁来维持秩序,整个大殿前还有山门内,乌压压的人群,全都席地而坐,安静的只剩下山林中鸟叫的声音。
那些官员,原本要去京中报信,见到这个阵仗,一时间也有些蒙,不用说也知道,今天这是要出事儿。
为首之人稍微沉吟片刻,拽过来一个亲信,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话,那人匆匆走了。
周恒用余光已经看到,他朝着后面靠过去,朱三福和薛老大赶紧凑近。
“你们两个赶紧现在回京城,务必赶在这两个人之前回去,薛大哥去顺天府,让人暗中看好驿馆中居住的那些倭国僧人。
如若有人要溜,直接抓住,另外朱三福去苏将军府,让苏将军进宫传信,就说虚云大师来了人在宝华寺,别的不用多说。”
薛老大脸上有些担心,看着周恒,周恒一瞪眼。
“赶紧去,我们这里一时半刻没有性命之忧,你没瞧见虚云大师带来的僧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薛老大瞥了一眼,刚才没注意,这会儿仔细看看,确实这些僧人太阳穴都是鼓鼓的,眼睛如同鹰隼。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比霄伯差,一看就是练家子,绝对不是普通僧人,这才安心一些。
再者虽然没有露面,但是庞七庞八还是跟随他们的,只是这会儿不知隐藏在什么地方,想到这些担忧少了几分。
跟朱三福起身,退出去直接朝着背面的角门走去。
他们二人的动作并不大,毕竟现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净逸和尚和虚云大师的身上,这周围的动作,都忽略不计了。
等有人回身看,他们二人已经出了角门。
净逸和尚眯起眼,眼前这个架势,已经不是他可控的,刚刚接手宝华寺,虽然他师父是这里的主持,可这里的人,不过是看在皇帝的旨意上才对自己尊敬。
所以他非常清楚,今天如若承认此人是虚云大师,那么也就是否定了他所做的一切。
净逸和尚双手合十,缓缓走下台阶,朝着虚云大师微微颔首。
“贫僧不知您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曾师祖,要知道贫僧的曾师祖如若在世已经年过百岁,这里无论是僧人还是百姓,都可以看到您的面容,岂有百岁之姿?”
虚云大师还是微微带着笑意,看着净逸和尚,并没有反驳,更没有去解释。
这让净逸和尚有些尴尬,他随即说道:
“再者贫僧的曾师祖,据传二十年前已经在川南的卧佛寺圆寂,贫僧听闻,诸多师祖和师叔祖都前往观礼,不知您要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