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经你这么一提醒,方才意识到这一点,当今天下,太平不久,所以我大唐的铁骑,总还算有些战力,可朕所忧虑的,恰是将来啊。这马赛,将来年年都要办才好。”
陈正泰便立马道:“恩师圣明。”
李世民又看了陈正泰一眼,随即道:“朕还听说,现在外头都在下注,许多人对右骁卫是极为关注?”
陈正泰也很实在的如实回答:“是的,赵王殿下的右骁卫,大家都认为胜率颇高。”
“嗯。”李世民面上露出复杂之色。
说实话,他对赵王这个兄弟不错。
当然,这有李世民得国不正的因素,毕竟自己弑杀了兄弟才得来的天下,为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李世民对这赵王,可是极为优待了。
因而,他不但让赵王成为了雍州牧,还成为了右骁卫大将军,既掌兵马,又管民政,雍州,乃是天子所在啊,而右骁卫,更是禁卫。
李世民不得不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赵王乃是皇族,若是此次天下人对他如此看好,这岂不是连威望都要在朕之上了?
李世民吁了口气,道:“你知道朕在想什么吗?”
“学生不知道。”陈正泰连忙回答。
“不。”李世民摇头:“你这般聪明,岂有不知呢?你不敢承认,是因为害怕朕认为你心思过于缜密吧。朕这个人……好猜测,又不好猜测。之所以好猜测,是因为朕乃是天子,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朕实话和你说了吧,你不必害怕,赵王乃朕兄弟,朕本不该疑他,他的性情,也绝非是不忠不孝之人。只是……他乃宗室,一旦有了声望,掌握了军中大权,赵王府之中,就难免会有宵小之徒怂恿。”
说到这里,李世民叹了口气,才继续道:“这世上,最难防的就是小人,赵王可能一开始不会听从,可是久而久之,可就未必了。”
李世民这一次将自己的心迹明明白白地表露了出来。
陈正泰立即道:“恩师的意思是,不能让右骁卫赢?”
李世民纠正他:“是不能让赵王误入歧途。”
陈正泰很想吐糟,人总是为自己的目的找个漂亮的借口!
“学生明白了,那么是否……下一道秘密的旨意……”
“不可。”李世民摇头,皱眉道:“朕若是下了密旨,岂不是寒了他的心?倘若传出去,别人要说朕没有容人之量,连朕的兄弟都要提防的。”
陈正泰发现,李世民这句话,居然无力吐槽。
你总不能既要面子和形象,又他娘的要实惠,对吧。
“请恩师放心。”
李世民凝视陈正泰一眼:“噢,你有主意?”
“右骁卫是绝不可能胜的。”陈正泰信誓旦旦道:“赵王不但不能胜,而且……许多买了右骁卫的赌客,只怕要骂赵王祖宗八代。”
李世民冷着脸道:“这岂不是骂朕的列祖列宗?”
陈正泰:“……”
李世民脸色缓和起来:“看来,你又有主意了?”
“没有主意,只是此次马赛,学生志在必得,二皮沟骠骑府,必胜!”陈正泰此时有个少年人特有的神采,言之凿凿。
李世民一听,心里不禁在想,你这也算是出主意?朕在你面前说了这么多,你就来这么一句话?
这个傻货。
“恩师不信?”
李世民呵呵一笑:“胜负自有天数,如何可以定论吗?罢罢罢,此番若是赵王胜了也就胜了吧,区区一个兄弟,朕还拿捏不住吗?你这二皮沟骠骑府,好好操练,若是获得了佳绩,朕也有赏。”
好吧,又一个不信。
陈正泰只好道:“多谢恩师。”
自宫里出来,陈正泰就直扑骠骑营。
这骠骑营上下的将士,几乎每日都在跑马场上。
跑马场也是特制的,为了适应各种不同的地形,甚至让人运来了沙子,就是要模拟出一个‘沙漠’出来。
苏烈是个很苛刻的人,他制定的操练标准十分严格,而且绝不容许有人质疑,对待每一个骑兵,甚至要求他们用食都必须骑在马背上。
起初的时候,这些新卒们承受不住,两股之间,早已不知多少次被马背磨出血来,只是伤口结了痂,而后又添新伤,最后生出了茧子,这才让他们慢慢开始适应。
其实这种高强度的操练,在其他各营是不存在的,哪怕是带兵的将军再如何严苛,可是连续的操练,成本极高,让人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