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很多郎中一开始也怀疑是瘴疠之症,或者是慢性痢疾、慢性肠炎。各种治痢常法都用了,又是解毒,又是除湿,又是清热,还行气活血,甚至收涩,治疗效果都不理想。病人也心灰意冷,日渐消瘦,以为治不好了。
秋无痕走到邱冉家楼下,一个名唤邱月的郎中下楼急匆匆而来,这个郎中是寨子里的郎中,已经有近七十岁的年级,头发胡子都已是花白,却有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
秋无痕学会了当地人的打招呼的方式和邱月打了一个招呼。
很快邱冉也来了,看见邱月像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和秋无痕说,便先将二人带上楼去,大厅里已经席地而坐的二十多个郎中,因为都是竹子修建,加上又是架在半空,十分的清凉。
大家见秋无痕来了,赶紧起身招呼。
邱冉道:“吴大哥,我伯父说昨天那个病人还是未见好转,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办法,眼看着人已经不太好了。”
秋无痕道;“你们也不要着急,我看了你们的医案,这个病人拖的时间有些长了,怎么治了这么久,还没有把肠道清理干净呢?”
邱冉将邱月的话翻译给秋无痕听,道:“治痢疾的神药——黄连,那也吃了不少,大便还是黏腻难除。
秋无痕走到一旁靠窗的位置坐下,大家纷纷在周围坐下,听秋无痕说话。
“要不我们换个思路。”
邱月说,治痢之法,除了清热解毒、行气活血外,还有什么思路呢?
秋无痕道:“顽固痢疾,必病入血分,气滞血瘀,痰湿交阻,如盘根错节,非斧头不能斩除。”
邱月倒是明白秋无痕的意思,神情有些愕然,道:“要选用斩邪气的斧斤,非将军大黄不可啊”
一旁的郎中都是十分的震惊和意外,邱月行医几十年,房间里很多的郎中都很信服他,见他这么吃惊,也纷纷质疑秋无痕的说法。
其中一个郎中说道:“病人都快泻得没气了,你还要叫他泻啊?”
秋无痕却是不急不忙的说道:“我知道大黄吃后泻得比黄连还厉害。大黄荡涤肠胃之力虽猛,然有病则病受。如果炮制煎煮得法,便能荡涤邪气而不伤人正气,虽然有犁庭扫穴之功,却不至于冲墙倒壁伤人。”
身边一个年长一些和邱月年纪相仿的郎中忧心的问道:“那该如何炮制呢?”
秋无痕伸出四个手指,道:“酒煮大黄。”
邱月听罢,顿时茅塞顿开,不禁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道:“酒煮大黄,治疗痢疾,既能行气,又可活血,还可以排毒降浊,正符合顽固痢疾,久积不去,需要通因通用的道理。”
刚才说话的老郎中道:“我却是闻所未闻,请问吴郎中和秋郎中从何得知此法?”
到底是行医几十年的老郎中了,邱月不疾不徐的说道:“《松峰说疫》曰,大黄酒治便脓血,里急后重,腹痛,昼夜烦不止。大黄五钱,好黄酒一两盅,浸一宿,次日温服。”
那郎中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去如此炮制,你们先同吴郎中说说那瘴疠之症。”说完,等不及起身急匆匆的走了。
谁想这病人不过服用第一次,痢疾就止住了。随后又吃了几次,胃口渐开,泄泻遂止,诸症好转。当然这是后话。
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大家对秋无痕的医术更加信服了,如此又有几家医馆的病人相继送来,让秋无痕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了归期。
而京城里苦苦等待了数月的苏劲松,终于盼来了自己丈夫的书信,当然等不及什么香茗和点心,她径直走到窗下,坐在窗边,手指微微有些颤动的展开了信笺,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一旁的雪花和丽娘都没有上前去打扰,便看见自己的夫人眼眉弯弯,虽然看着看着眼角溢出了泪水,但是嘴角的微笑的却是一点也没有淡去,终于,等苏劲松将自己手中的书信翻来覆去看了三遍之后,一旁的雪花再也等不了,走到她的身边,问道:“夫人,夫人,你赶紧告诉奴婢,大人都说什么了?”
丽娘一旁嗔怪道:“没规矩,大人给夫人说什么,管你什么事情。”
可是苏劲松却抬起头来,也没有擦拭眼角的泪水,微笑着对面前的两个人说道:“他说他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