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北燕内乱,边关不稳,陛下派他前往他是一百个不情愿,甚至想过抗旨,只是他一辈子习惯了为大越抛头颅洒热血,骨子里早已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他做不到抗旨,更没有办法去做。
那段时间,是他这辈子最为纠结之时。
一边是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一边是放心不下外孙女,尤其对她的命中死劫尤为担忧。
生怕自己这一去,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生怕自己这一走,在边关收到外孙女的死讯……
可最终,他还是做出了取舍,边关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大越万万百姓,他做不到置之不理。
尽管去了边关,他的心一刻也没有放下过。
尤其是越到临产期,越是不安。
先前之时,他之所以会同意和卫韫配合让叶辞柏回来,便是为了外孙女,尽管他不知情,但好歹能多多少少让他安心些。
这样的不安,一直持续到孩子出生,一切尘埃落定。
他现在啊,别无所求,只求国泰民安,一家人平平安安顺遂喜乐的度过一生。
祁继仁的喜色,绮罗看在眼里,张张嘴,刚要说什么,却被田伯先一步给打断了,“你赶路也累了,快回去歇着吧,晚膳我再派人过去寻你。”
绮罗眯了眯眼睛,看向田伯。
后者几不可察的对她摇摇头。
见此,她便知道怎么做了,顺着话与祁继仁招呼了声,便走了。
两人的小动作,祁继仁并没有注意到,此时他正沉浸在后怕和劫后余生的喜悦中。
晚间,用过晚膳,绮罗离开前厅时,给田伯使了个眼色。
月半高悬,偌大的将军府笼罩在深夜的静谧当中。
田伯避开夜里巡视的下人,去了绮罗的院子。
“你白天是何意,缘何阻我说话?”
房中只余他们二人,又是夜深人静好眠之时,倒也少了几分顾忌。
田伯沉默了一会,看着绮罗,“你是不是要同大将军说孙小姐的死劫并没有过去?”
尽管是早有准备,绮罗还是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还真的是这样……”
田伯缓缓闭上眼睛,“果然被我猜中了……”
绮罗叹了口气,房中陷入了压抑的安静。
***
叶朝歌出月子之时,正是墨慈产期临近。
用了一天的时间将内室包括自己捯饬了一番,第二日方才过去叶府探望。
墨慈怀胎九个多月,肚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小山包,还是冒尖的那种。
“你这一看就是儿子啊。”
刚一见面,叶朝歌便摸着墨慈的肚子啧啧道。
想要个女儿的墨慈,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咱俩这么久没见,你确定刚一见面便说些我不爱听的?”
“呦,还念着要闺女呢。”叶朝歌笑她,“待你儿子长大后知晓你这个当娘的在怀他时盼着女儿,估计着要很伤心喽。”
墨慈气结,“孩子还没生呢,你怎么就那般肯定是儿子?!”
“我就那么掐指一算,自然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