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隐蕃既来江东行间,必然准备充足,想从他嘴里问出消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曹苗故意不理会孙鲁班的诱惑,郑重的提醒道:“他为人机警,必会故布疑阵,胡乱攀扯,以混淆视听,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公主不可不防。”
想起吕壹与孙夫人的五日之约,孙鲁班也有些头疼。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三天后就是除夕,各项事务繁杂,大面积搜查容易引起骚乱,绝非上策。可若是不能尽快消弥谣言,让谣言继续传播,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
“曹苗可有好计?”
“公主是说讯问?”
孙鲁班很惊讶。“曹君擅长此道?”
“谈不上擅长,略知一二。只是校事郎应该比我更擅长此道,毋须我献丑。”
孙鲁班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这种事还是由吕壹来处理比较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向曹苗求助,否则显得吴国校事太无能,会让曹苗看扁了。
两人说了一些闲话,孙鲁班多次提议曹苗出仕,都被曹苗婉拒了。
曹苗说,我本大魏宗室,逃亡却并非叛国,只是得罪了汝颍大族而已,没理由对家国不利。协助你们抓捕隐蕃也是为了报私仇,不是求富贵。
孙鲁班听了,心中焦急。曹苗以大魏宗室自居,自然不甘心做面首,如何才能将他招为入幕之宾?看来这件事比她想象的还要难。她偷偷打量着曹苗,想到那锦衣之下的强壮身体,心猿意马,又羞又急。
两人东拉西扯,没话找话。孙鲁班问起了曹苗与钟繇发生冲突的经过。这近乎探问,曹苗不能不说,便一改之前的慎言慎行,装出一副借酒浇愁的郁闷模样,大发牢骚,将话题引入预期的轨道。
“说起来,这钟繇本是我大魏重臣。我大父武皇帝在世时,曾目其为萧何。谁曾想,文皇帝继位后,一改武皇帝成制,制定什么九品官人法。于今不过数年,武皇帝征战三十年的基业便毁了大半……”
见曹苗打开了话匣子,越喝越多。
孙鲁班心中暗喜,连连劝酒。
曹苗不知不觉就“喝多”了,纵论了一番世家害国的高论后,又借着酒兴,眯着惺忪的醉眼,指着孙鲁班,大着舌头说道:“公主,恕我直言,你再嫁给全琮这件事,有……三不妥。”
孙鲁班也喝得不少,本来转得就不快的脑子更近乎宕机,丝毫没觉得冒犯。
“此话怎讲?”
“周都督是淮泗人,全琮却是吴郡人,此举有抑淮泗而就吴郡之嫌。此为……一不妥也;公主青春年少,芳华正茂,全琮却已经年近半百,年龄差距太大,不相匹配。此为……二不妥也;公主虽是女子,却勇于任事,当如孙夫人一般,为吴王分忧,奈何嫁为人妇,相妻教子,浪费这一身才华?此为三不妥也。”
曹苗一拍案几,震得案上杯盘震颤,汤汁横流。借着侍女收拾的机会,曹苗踉踉跄跄的起身,装作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孙鲁班的身边,一拉着孙鲁班的手,轻轻拍了拍,满怀惋惜地嚷道:“公主,太可惜,太可惜啦。你应该像孙夫人,做女中豪杰,巾帼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