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弄玄虚的目的就是要让孙夫人重视起来,别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降人。
他来江东行间走的是上层路线,自然不能一直藏着暗中。可是如何出场却非常有讲究。出场惊艳,他以后才有机会直接接触孙吴的权力阶层。出场不惊艳,他就是个普通人,想拜访别人,别人也未必愿意见他,就算勉强见了也未必会信他。
谁会听一个无名小卒胡扯,更何况这个无名小卒还是个降人。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消息,没人会轻易将他的消息传递给更有权力的人。
信息有递减效应。多一次传递,影响就会递减一层。几次传递后,原本惊天动地的消息,可能连水花都激不起一个。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就是这种效应的表现之一。有的人是故意淡化,以便趁机牟利,但更多的人却是因为感觉不到前方的紧张导致错觉,以为天下太平。
就比如他在洛阳时,就感受不到汝南、弋阳境内的紧张。
谁能想到江淮之间会是无人区?
身处武昌,他感受到的是不久前石亭大吉和新年将至带来的双重喜庆,还有孙权即将称帝的莫名自豪,无数人都想着在这场盛宴中分一杯羹,至少分享一点荣耀,尤其是对武昌人来说。
没几个人会想到孙权称帝可能带来的战争和死亡,武昌随时可能成为战场。
“还有多久会查到你这儿?”曹苗收回目光,呷了一口茶。这加了姜的茶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他皱了皱眉,轻轻地放下了杯子。
坐在对面的任红昌莞尔一笑。“除非出动整个解烦营,否则乡公就算住一年,他们也找不到你。”
曹苗扬扬眉,无声地笑了。知道他在木兰泽大破任黄昌、任青昌派来的游侠儿后,任红昌的态度明显恭敬的几分,有几分下属应有的态度了。当然,这和她的孙女芸娘留在洛阳有关。
“黄武二年,吴王在黄鹄山(蛇山)筑城,我就安排人购宅置业,经营舞乐。几年下来,也算是小有名气,这艘画舫接待过的名流数不胜数。没有特殊情况,没人敢轻易打扰。就算来查,也会有人事先通气,有足够的时间让乡公准备。”
“你这画舫上,接待过的最尊贵的客人是谁?”
任红昌笑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乡公是雍丘王长子,当与吴太子孙登比肩。过江之后,身份比乡公更高的,只有吴王一人。”
曹苗忍俊不禁。“大娘莫要玩笑。”
任红昌沉吟了片刻。“一时半会的,还真说不清。前几年实力有限,不敢太张扬,还算不上武昌第一流的画舫,所以接待的大多是文臣武将的子弟,偶有手握实权的重臣。”
“宗室呢?”
“那就更少了。除了几个不得意的会来光顾,大部分还是去西施舫。西施舫是吴郡人的产业,据说背后金主是馁南将军全琮。”
曹苗含笑不语。四大美女中的貂蝉和西施以这种方式相遇,倒是有趣。“大娘,你这画舫多胡女,应该叫昭君舫,才能与西施舫匹敌。将来有机会再建一个玉环舫,四大美人就齐了。”
任红昌不解。“西施、昭君,再加上一个玉环,也不过三人,如何有四大美人?”
曹苗指了指任红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