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神情中有些怯意。
“敢问是何事?”不等崔林回答,他又说道:“我听说司隶校尉与各州刺史一般,以六条问事,专管豪强不法。我又不是豪强,也没什么不法,为何司隶校尉会找我问话?”
崔林微微一笑。“刺史以六条问事是古制,如今天下多务,本不限于六条。再者,司隶校尉虽有刺史之职,却非刺史,只要司隶境内的事,大多可以问得。今日前来打扰乡公,亦是奉诏行事,还请乡公配合。”
曹苗连连点头。“既然有诏书,自然要配合。司隶……要问什么事?”
崔林正色道:“奉诏,问高阳乡公,散骑侍郎钟毓窃父婢,生子,托为太傅之子事,可是乡公所传?”
钟毓气得要吐血,却无可奈何。既然是公事公办,又有诏书,崔林也只能这么问。不过他始终怀疑这是天子故意的,就要让他受辱,还特意让他跟着来。
曹苗眼神疑惑,看看崔林,又看看钟毓。“你……就是钟毓?”
钟毓咬牙切齿的看着曹苗,恨不得将曹苗撕成碎片,再一块块的吞下去。“正是在下。”
“你今年多大?”
“二十有二。”
“你那个儿子多大?”
钟毓登时血往上涌,连眼珠都红了。他握紧腰间的剑柄,一字一句的说道:“乡公,那是谣言。那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做过那样的畜生行。那是我弟弟,是家父的血脉。你再造谣,休怪我与你决斗。”
曹苗淡然地打量了钟毓两眼。“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钟毓气得大叫,伸手拔剑。曹肇吃了一惊,连忙拦住。他弟弟曹纂都不是曹苗的对手,钟毓和曹苗决斗和找死有什么区别?“稚叔息怒,稚叔息怒,待司隶问完话,再说不迟。”
钟毓气得眦睚俱裂,气喘如牛,恨恨的退到一旁,拔出腰间做工精致的八面汉剑,一剑砍在柱子上。
崔林静静地看着曹苗,脸色不变,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异色。都说曹苗疯,但他更愿意相信曹苗是装疯。曹苗的眼神清明,甚至有些冷峻,这不是一个疯子会有的眼神。
曹苗感受到了崔林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露出几分羞涩。“这个……我能先问一个问题吗?”
“可以。”
“司隶校尉也管造谣、传谣的事?”
崔林迟疑了片刻。“可问可不问,有诏书,自然要问。”
“有诏书就问。”曹苗点点头,沉默片刻,又道:“这次是陛下主动下诏,还是司隶请诏?”
崔林不安起来,额头沁出一层细汗。他已经知道曹苗要问什么,但他却无法拒绝。曹肇、钟毓在一旁看着,他连含糊其辞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是我请诏。”黄钟大吕般的声音不见了,崔林的声音有些哑。
“这次是你请诏,那上次有人造谣天子驾崩,你有没有主动请诏追查?”曹苗盯着崔林,眼神讥诮。“还是说,陛下的生死不如太傅的清誉重要,不值得你司隶大动干戈?”
崔林汗如雨下,脸色红一阵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