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吧。”邵璟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睡着了,这才交待过胡嬷嬷和喜眉等人,带上如意往杨墨家里去赴宴。
杨墨长得阴柔,肤白纤瘦窄脸水蛇腰,大约三十多岁,并没有什么官相威严,然而一双眼睛冷冰冰的,一旦朝谁看去,便如同被毒蛇盯上一般,阴冷湿腻,让人极不舒服。
吕舶干从来不敢和杨墨对视,每次见面都会不自然地挪开目光。
邵璟却是从来不惧,总是自在地俯下身子,与杨墨眼对着眼,互相盯着对方看。
若论气质才华样貌,杨墨不及邵璟百分之一,双方对视片刻后,他终于自惭形秽,狼狈地把目光挪开,眼里明明有了怒意,却不发作,反倒是假笑一声,亲切地称呼邵璟的字:“又春怎么才来?”
邵璟叹道:“没办法啊,家里有只母老虎,拉着不肯放我出来,生怕这里藏了美人儿要勾我的魂。”
杨墨干笑一声:“又春总爱开玩笑。”
其余在座的官员、明州有头脸的仕绅富豪都大笑起来:“原来邵监官还惧内!”
“那是自然。我小时候逃难,常听人言,惧内的人有福。”邵璟面不改色地说完惧内的话题,笑呵呵:“今天有啥好玩好吃的?”
杨墨道:“还不是那些!”
少倾席面摆好,水陆珍馐人间美酒,样样不缺。
邵璟略微算了一下,光是一桌就得几十两银子。
酒过三巡,歌舞上阵,一群男人喝高兴了,荤话素话一起上,这个看着那个舞女娇俏要赏,那个瞧着这个歌女眉眼含情好看,想要一起喝杯酒。
一时间群魔乱舞,好些人盯着那舞姬中的魁首,都想沾点儿便宜,唯独邵璟懒洋洋看着,丝毫不为所动。
却见那舞姬不理旁人,只娇笑着过来给他斟酒,顺便要往他怀里挤。
邵璟也没冷脸,只笑道:“这位姐姐,你觉着你这张脸比我还好看?”
舞姬看他一眼,顿时羞红了脸,勉强撑着嘴硬:“大人长得如同谪仙,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及呢?难不成尊夫人比您还要美貌?”
邵璟笑道:“她以品行才干立身,你却是以色侍人,本不可相提并论。”
舞姬血色褪尽,狼狈退走。
杨墨暗自气恼,这舞姬已是他千挑万选花重金择出来的,不成想在邵璟面前竟然一招都过不了!
身为市舶司主官,有的人是愿意为他驱使,他使个眼色,一个富商便拎起酒壶要敬邵璟:“邵大人真是不解风情!如此娇媚的解语花,竟然也能被您气哭,扫了大伙儿的兴,您必须喝了这杯酒!”
邵璟喝了这杯酒,自然又有其他人凑过来,敬酒这事儿吧,都是喝了他的就必须喝我,不能厚此薄彼,否则就是瞧不起人,要结仇。
邵璟不动声色,来者不拒,都是哥俩好,你一杯我一杯,喝到最后,谁也记不得他究竟喝了多少杯酒。
吕舶干看得着急,刚想拦一拦,就被杨墨的毒蛇眼给盯住了,于是吓得不敢出声。
终于,邵璟不胜酒力,“啪”的一下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