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冒着风险把大夫领来,等待救治的人却不在原处。
田幼薇谨慎地观察着四周,心知小羊若不是被抓走了,就是不肯信她,自己走了。
四周一片安静,地面也很洁净,并没有争斗的痕迹。
“小娘子,怎么不走了啊?”大夫见田幼薇驻足不前,东张西望,难免催促询问。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田幼薇不动声色,领着大夫准备离开。
忽听有人小声叫道:“我在这里。”
田幼薇挑起灯笼一照,只见小羊扶着墙,慢吞吞从拐角处走出来,便知他聪明着,刚才是藏起来了。
“这是我弟弟。”田幼薇笑道:“还请大夫就在这里给他瞧瞧。”
大夫大吃一惊:“啥?在这里瞧?这里黑洞洞的,怎么瞧?真是胡闹!你家大人呢?你家在哪里?”
“我们姐弟俩是来这里游玩的,我家父母严厉得很,喜欢动手教训人。我俩调皮,不小心摔了,若是叫父母知道,必然逃不过一顿毒打。好人有好报,求您帮忙救救我们。”
田幼薇低声央求着,又抓了一把钱塞过去。
小羊眼睛湿漉漉的,对着大夫双手合十作揖:“给您添麻烦了,我以后再也不调皮捣蛋了。”
大夫看他二人都是眉清目秀的样子,出手也大方,还挺知礼节,又可怜兮兮,年纪也不大,就道:“罢了,罢了,去我家铺子,那里什么都方便。”
药铺子肯定是去不得的。
小羊直接坐到地上,弱弱地道:“我走不动了。”
怎么办?总不能抬过去,况且也不好抬。
田幼薇在一旁敲边鼓,要求就地清创缝合。
大夫犹豫一回,道:“我都跟你们走到这里了,哪能见死不救呢?不过我先说好,这黑灯瞎火的,出了事可别怪我。”
不等田幼薇开口,小羊就举手发誓:“黄天在上,今日之事责任只在我自己,倘若真是不幸出什么事,那是我自己命不好,与他人无关。若有异议,天地不容!”
“这清洗的水也没有,看也看不清楚,怎么缝?”大夫咕哝着摆开药箱,命田幼薇将灯笼举高,要小羊把头上包缠的布条解开。
“我这里有壶烈酒,约莫能用着。”田幼薇很是稳妥地递过一只酒葫芦,是她去药铺路上买的。
大夫一喜,赞道:“你这小姑娘,还挺懂的嘛,家里有人会做这个?”
田幼薇胡诌:“家兄曾和靺鞨人打过仗,看他处理伤口时学到的。大夫啊,您这刀口和针还要在火上燎过的吧?”
“那真不容易。”大夫听说她家有人和靺鞨人打过仗,还受过伤,顿时肃然起敬:“是要燎过,不过咱先清洗伤口。”
才说着,趁小羊不注意,葫芦一歪,那烈酒直接淋上小羊头上的伤口。
“嘶……”田幼薇瞧着都替小羊疼得慌,这不亚于再被刀子割了一刀又一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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