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卞冷哼了一声,一脸冷意,道:“这种事,从古至今就没少过,不是我大宋独有。不过你说得对,江南西路,必须要有足够的震慑,否则‘新政’就无法全面推行了。”
许将对于‘新党’的急功近利,心里异常的不安,虽然不知道劝了多少次,还是说道:“蔡相公,有些事,急不得,越是强压,反弹越大,不妨松一松,紧一紧,张弛得宜,方是长久的治国之道。”
蔡卞脚步顿住,看着许将,稍稍沉吟,道:“许相公,有些话,我从未对外人说过,今天,我想说一说。”
许将见蔡卞认真,便也停下脚步,平静的注视着他。
蔡卞又顿了一会儿,这才道:“治大国如烹小鲜,这样的道理,我懂,大相公也懂,李清臣,林希等人同样懂。外人都说我们含愤而归,是以对‘新法’变本加厉,不折手段。实际上,所谓的愤恨,确实有,在过去有,现在也有。只不过,我与大相公等人都十分清楚,我们愤恨的根由,不是党争,是国之大政。我们所谓的报复,不是清算,不是要做与那些人一样的事,是消除弊政,富民强国。”
许将轻轻点头,没有说话。蔡卞这些话,有多少真假,许将分不清,怕是蔡卞自己也分不清。
“之所以这么急切,”
蔡卞神色认真,继续说道:“一来,是时间紧迫,由不得我们拖延。二来,我们不能给那些人时间,必须打他们措手不及。三来,我大宋的弊病太多,不能一一去解决,这种直接打翻船的方法,我们都知道问题很大,但相比于拖延,这种手段反而更好,无非是用一些时间去消弭。将来我们这些去职,后来者只要萧规曹随,不改弦易辙,那么问题就不大,会慢慢被消解……”
许将早就听过类似的解释了,情知劝说无用,淡淡道:“我知道了。”
蔡卞自然隐藏了更多的想法,见许将神色平淡,并没有多说什么,转换了话题。
现在的朝局,在‘新党’的巨大裹挟下,其他派系已经没有阻碍的能力了。
夜里,福宁殿。
刘美人穿着薄衣,端着一个首饰盒,坐在床边,与赵煦道:“官家,臣妾知道朝廷继续用钱,已经将宫里能变换的都变换了,这里总共了七千贯,希望能帮上官家的忙。”
赵煦一怔,接过首饰盒打开看去,里面是皇家票号出的交子,赵煦笑了一声,道:“让人赎回来,朝廷再怎么困难,也没到你变卖家当的地步。”
刘美人俏脸很是认真,道:“官家,臣妾想帮官家的忙。娘娘在后宫紧衣缩食,让姐妹们捐些钱,臣妾都捐了,思来想去,还是要将这些给官家,毕竟臣妾留着也没用……”
赵煦听出来了,笑了声,将她拉上床,拍着她后背,道:“那也用不着,朕让人给你赎回来。你说后宫都捐了,母妃也捐了吗?”
刘美人仰着脸看着赵煦,道:“捐了,臣妾听说,娘娘拿出的最多。”
赵煦抬头看着蚊帐,道:“那咱们就先忍一忍,熬过这几年就好了。”
熬过这几年,冗兵,冗官都能得到大幅度的消减,朝廷能缓过一大口气,宫里也不用这样典卖家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