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浖也不是初出茅庐,或者就坐衙门,只会空谈之辈。
他倒是认同苏颂之言,道:“苏相公有什么办法能解决?”
苏颂没有看他,面若思索,道:“没有办法。你们太心急了,本应该一步步,徐徐图之的事情,非要一蹴而就,这样的后果,你们应该有所预料了。”
“苏相公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陈浖表情不信。当今大宋朝廷,若说履历,能压苏颂一头的,就只有九十多岁的文彦博了。
苏颂道:“江南西路自古文风昌盛,民风彪悍,你们派了这么多外来,哪怕有大军弹压,也不能让人心服口服。只有心不服,你们就事不成。除了时间,没有其他办法。”
陈浖自不是傻子,对江南西路发生的事情比苏颂知道的更多,同样在思考着对策。
宗泽的手段过于凌厉,霸道,明显在求速成。
有的事情可以追求速度,可大政,无不是需要慢慢来,精雕细琢,欲速则不达。
“洪州府就在眼前,不知苏相公要做些什么?”陈浖抛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苏颂看了眼窗外,挪动着双腿,道:“我能做的,无非是稳定人心,安抚一些人,其他的,我想做也做不到。”
陈浖眼神微动,道:“苏相公有没有想过,在江南西路挂个官职?”
“不必了。”
苏颂一口回绝,道:“休息一阵子,夜里入城,无需告诉林希,宗泽等人,我要自己走走。”
实则上,林希,宗泽等人知道苏颂在这里。苏颂也知道他们知道他在这里。
双方心照不宣,维持着这种局面。
陈浖并不在意这些,道:“下官还要去巡视河道、官道,调查,部署一些事情,可能没有时间陪同苏相公。这样,我让宗巡抚为您安排,确保你在江南西路的安危。”
苏颂好似没有听到,道:“我要先见沈括。”
“好,下官来安排。”陈浖没有迟疑的应着。
“嗯。”苏颂淡淡点头,就走向一片的床,他要躺一会儿。
说起来,他与沈括的交情很不一般。
沈括是‘新党’,当初王安石的坚定支持者,而是苏颂是‘旧党’,反对‘新法’坚定。
就是在那种水火不容的时候,由于在各种科学上的共同爱好,两人成了跨越党争的好友,友情维持了多年。
沈括现在是国子监祭酒,掌握着天下学政,可以说,在某种方面,这才真正的‘重中之重’,天下所望。
苏颂要见沈括,自然是有些想法。
陈浖见苏颂要休息,抬手告退了出来。
走了几步,就招来人,低声嘱咐道:“苏相公想见谁都行,但什么人来,什么时候来,说了些什么,什么时候走的,都要给我记录的仔仔细细!”
“是。”小吏立马低声应着。
陈浖说完这些,就快步离去。
苏颂不想见林希等人,他得见。工部在江南西路有诸多大计划,需要江南西路各级衙门的支持,自然,也离不开朝廷。
林希这位参知政事兼吏部尚书,谁敢小觑,作为工部侍郎,他得第一时间去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