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情,见如此,只得抬手应着。
赵煦看向童贯,道:“你将诸位卿家安置妥当,不要牵扯朝争中,出了事情拿你问罪!”
童贯哪里不知道赵煦对这些人的看重,小心谨慎的应着道:“是。”
章楶以及西北回来的众将帅,被童贯领着,按照既定计划安置。
赵煦上了马车,陈皮赶过来,汇报着半日里京中的事情。
赵煦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说什么,直到陈皮说到章惇杀了那三个夏使,神色动了动,终于笑着开口道:“章相公脾气还真是火爆,也罢,杀就杀了吧,反正他们还会再派人来。”
陈皮坐在赵煦对面,有些担心的道:“官家,夏人会不会再来啊?”
这一点赵煦倒是自信,道:“来肯定是来的,夏,辽都自认高我大宋一头,看不起我们。夏人这次大败,肯定引以为奇耻大辱。但刚刚新败,还得恢复一下元气,明年估计不大可能,虎,明年之后就得小心了。”
陈皮听着,这才安心了一点。
赵煦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心里还在盘算着朝局。
对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莫过于军队的改制,只有把军队牢牢掌握在手里,才能进行‘彻底’的改革,对大宋的体制以及百年沉疴进行痛下杀手。
这是对大宋体制以及百年下来的既得利益势力的挑衅,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底气,绝难以成功!
赵煦回到皇宫,先是在政事堂见了章惇,了解一番,这才回后宫。
孟皇后精神比昨天好了不少,但脸色依旧苍白,笑容勉强,道:“官家不必记挂臣妾,臣妾无碍的。”
赵煦拉着她的手,陪她说了好久的话,直到孟美人睡了,赵煦这才离开仁明殿,转而去了慈宁殿。
高太后神情还是很萎靡,拉着赵煦,有些絮絮叨叨的说着从仁宗朝,英宗朝,神宗朝,再到现在的种种事情,跨度四朝数十年的风风雨雨。
高太后话双眼无神,茫然,疲倦,话里没有什么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什么特别的指向性,更没有劝说什么的内容。
赵煦一直静静的听着,这位老太后横跨四朝屹立不倒,最终还垂帘听政七年,着实不简单。
周和立在不远处,低着头,一脸的负罪感。
高太后说了不知道多久,感慨的道:“我生了几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合心意的。你父皇……算了不说他,你那几个皇叔,都是混账东西,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伤透了我的心……”
赵煦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高太后现在只是想要倾诉,并不是想与人交谈。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高太后双眼都睁不开,叹了口气,道:“罢了,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去吧。”
赵煦见高太后脸色缓和不少,只是有些疲倦,便起身道:“那祖母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请安。”
高太后没有说话,似依旧沉浸在回忆中。
赵煦出了慈宁殿便回到福宁殿的书房,在书房里坐着冷静了一会儿,他拿起笔,写着刚才一路上与许将,章楶等人讨论的内容。
这些事关乎军队改制,很多想法是一闪而逝,需要记录下来,并且整理出条细来。
这时候的青瓦房,政事堂以及六部三寺等灯火通明,没有半点休息的意思。
开封城里仍然热闹宣沸,人流如织。
朝廷抓的人越来越多,朝廷颁布的大政一个接着一个,被抓的没被抓的,全都忐忑不安,睁着大眼睛盯着皇宫方向。
暗中游走,走动关系,寻找门路搭救的人不知凡几,所有的大人物的门槛都被踏破,太多早已经被淡忘的人出现,出现在当朝一个个权贵府邸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