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当晚去追何田的人,在沙滩上发现了大约宽三尺深足有三寸的痕迹,像是有人在沙滩推动着箱子。”
“于是本官做了一个大胆猜测。在那天晚上,有人推着箱子经过沙滩往海里去,恰好被到莱县要钱的何田撞见了。”
“于是对方将他灭口了,并害怕何田的死引来怀疑,从而将他的尸体暂时丢在冰窖中。”
她说完,有经验的人立刻就能找到漏洞,袁成桥冷声道:“偶尔遇到推个箱子就被灭口?再说,凶手为什么要把箱子推倒海中?”
宋宁望着袁成桥:“恭喜袁大人没有吓傻,此刻脑子还能思考。”
“放肆!”袁成桥要面子,这么多百姓在这里,让他靠墙站着就算了,居然回呛调侃他!
宋宁冷嗤:“你先适应,毕竟难堪的事还在后面。”
她接着说话:“袁大人话糙理不糙,他问的问题正是本官也觉得奇怪的地方。”
谁话糙?袁成桥气的头疼。
“所以本官推翻了箱子这个事,可要推什么才能让何田看一眼就被灭口的地步?”宋宁说着微顿。
有人问道:“什么?”
宋宁道:“冰块!”
“透明的冰块,里面装着某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对方灭口了何田。”
大家恍然大悟,紧接着有人道:“什么东西装在冰块里?”
那一带确实很多冰窖,有冰块也在情理之中。这一点正好也契合了宋宁说的死者何田被急冻过的事情。
“银锭!在夜里闪闪发光银锭子。”
“装在容易滑动的冰块里移动着。”
“趁着涨潮的时候,推动融化着冰块运载着银锭,上船。”
她说完,方才还嘈杂的鸦雀无声的衙堂内外,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人们直到此刻,终于明白了宋大人为什么要先说凶杀案,原来两个事情的衔接点在这里。
袁成桥和苏永也对视一眼,两个人也没有想到,宋宁要查凶杀案最后会和银子有关。
银子可是现在最至关重要的东西。
“宋、宋大人,您说的装在冰块里的银锭子,和、和金沙矿卖的份股有关系?”苏永问道。
宋宁看向苏永,道:“对!”
大家浑身冰冷,就连袁成桥都踉跄了一下,顾琛问道:“宋大人,您的意思是,有人在偷运银子?”
“是的,有人在偷运银子。”宋宁道。
“是谁?韩玉吗?”有人问道。
紧接着有人在回答:“肯定是韩玉,那天晚上何田本来就是要去找韩玉的。”
“对的,就是韩玉。”
“大人陪着死者妹妹来报官告的,不就是韩玉吗?”
“哦,对对!”有人道,“可是大人,事情又回到了原点,韩玉失踪了。”
“是啊,韩玉失踪了。”宋宁忽然看向袁成桥:“韩玉怎么失踪的,前后可否找人出来说一说?”
“我、我说。”顾琛将银庄杀人失窃、他遣人去找韩玉、发现韩玉失踪、以及韩玉和银庄拿钱的事情,都细细说了一遍。
顾琛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四具尸体还是大人您验的。”
“这个知道,本官验尸的。”宋宁对顾琛道,“那还是劳驾去将贺喜登和贺英父子带来吧,银子是他们的,肯定需要他们补充。”
顾琛看向门口,他根本出不去。
“我们去!”大门口外的百姓回道,“我们去请贺东家。”
顾琛松了口气。
等贺喜登的空档,宋宁问袁成桥:“大人还记得,在王大人的公房里,我问您的第一个问题,我的朋友钱被人骗了,找谁负责?”
袁成桥一抖。
“眼下的状况,大人说一句和您无关,谁被骗找谁去这样的话,结果你敢想像吗?
袁成桥怒道:“宋世安,你就在等看我笑话,现在还想落井下石?”
“不知好歹形容的就是你!要不是我在这里,您猜猜,您是被愤怒的百姓撕了,还是过段时间被圣上砍了?”
“这么多的钱,砍你百八十回足够了吧?”
袁成桥彻底靠墙站着,双腿直抖。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喊道:“贺东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