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了脑袋。”
四周的人们也都是放声唾骂。
塔格之前已经当众向所有人说过,自己在去往乌洛兰草场的途中被人伏击,虽然有心思灵敏的部众隐隐觉得事情与真羽垂有关,但没有任何证据,自然无法证明是真羽垂策划。
这时候真羽垂的部下亲口说出,人们再想想前两天在金顶大帐前发生的一切,立时清楚,真羽垂不但安排人谋害阿毗迦,竟然还派人袭击塔格,简直是丧心病狂。
乌木历山闻言,大声呵斥道:“森格,你.....你住口!”
“俟斤,塔格说的对,我们是草原的男人,既然都做了,事到如今,为什么不敢承认。”那人大声道:“塔格,乌木俟斤告诉我们说,左大都尉若是能继承汗位,我们都能得到五百头羊。他说塔格是个女人,如果由你继任汗位,真羽部必然大难临头,所以必须除掉你,拥护左大都尉成为大汗。他还说如果我们不听话,左大都尉便会将我们的家人全都杀死,我们......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遵从俟斤的命令,在半道上袭击塔格。”
四周又是一片骂声如潮。
乌晴塔格心知事到如今,对真羽垂已经是不战而胜,盯着乌木历山道:“乌木历山,你是真羽部有名的勇士,父汗对你也一直不薄。森格都有胆量坦白,你身为真羽勇士,难道没有胆量承认?我问你,袭击杜尔扈兵营,是真羽部想要与太阳汗为敌,还是你们受人指使?”
乌木历山闭上眼睛,长叹一声,终于道:“塔格,那天夜里我们将你围困在山上,却有人偷偷下山逃脱,我们派人追击,误入瀚莫湖,事先并不知道杜尔扈部在那边驻营,也不知道为什么失手误杀,我承认这些是我们做的,我们罪该万死。”
“是谁指使你袭击塔格?”达勃尸罗冷声道。
乌木历山却是闭口不言。
断事官麻罕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塔格冷冷道:“真羽塔格,我们不管是谁指使,袭击狼骑兵营的是你们真羽部,你们必须给太阳汗一个交代。如果不能让太阳汗满意,那就只能用马和刀来说话。”
“冤有头债有主,断事官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众人循声看去,见到说话的人虽然是牧民打扮,但眉眼分明是个年轻的唐人,有些诧异。
乌晴塔格看了一眼,见说话的是秦逍,也蹙起柳眉,心想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插手部族事务,心中有些气恼,但当着杜尔扈人的面,也不好直接训斥。
“你是谁?”麻罕见对方年纪轻轻,说话却不客气,脸色一沉。
秦逍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讲道理。太阳汗是大漠威名赫赫的英雄,当然不会蛮横无理,和草原诸部相处,自然也会讲道理。你们也听到了,这些真羽骑兵袭击塔格,已经成为真羽部的叛徒,真羽部的叛徒袭击贵部兵营,你总不能将这笔账完全算在真羽部的头上。杀人偿命,这个道理我们当然懂,塔格英明无比,当然也会给太阳汗一个交代。”
“你们准备如何交代?”
“自然是将袭击兵营的罪魁祸首交给你们,由太阳汗发落。”秦逍道:“不过我身份卑微,做不了主,一切还是由塔格决定。”冲着塔格眨了眨眼睛,塔格也是聪明过人,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
秦逍之前说真羽垂会帮忙解决一件大事,塔格当时还没有领悟过来,但目下的情势,让她瞬间明白。
真羽骑兵袭击狼骑兵营,这当然不是小事,如果铁瀚借此大做文章,自然会给真羽部带来大麻烦。
但真羽部如果主动交出罪魁祸首,向太阳汗表现出认错的态度,自然会让杜尔扈人得到满足。
现在真相已经当众揭露,真羽垂是背后策划一切的真凶,将真羽垂交出去,既可以给杜尔扈人一个交代,同时也一劳永逸地解决塔格在部族内最大的障碍。
真羽垂的行径,已经激怒了部族的人们。
真羽部与贺骨人开战在即,这时候从西边而来的杜尔扈人已经成为真羽草原最大的威胁,如果交出真羽垂,能够息事宁人,平息两部的矛盾,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虽说将部族的大都尉主动交出去,真羽部的颜面有损,但毕竟是真羽部袭击对方在先,面对大漠最强大的部族,任何一个部族都不敢真的与对方撕破脸,交出真羽垂能够保全真羽部,当真是最好的选择。
乌晴塔格微点螓首道:“断事官,真羽部愿意与贵部永远和睦。事情的真相你也已经清楚,我们愿意将真凶交出,由你带回去交给太阳汗处置,不知贵部能否接受?”
“真凶自然要由太阳汗处置。”麻罕道:“不过狼骑兵死伤不少人,只交出真凶,似乎无法解决这件事情,那些死伤的狼骑兵,你们必须补偿,而且你们必须向太阳汗写一封道歉信,向太阳汗表示你们的认错之心。”
塔格心中恼怒,不过眼下真羽部迫在眉睫的事情是增援乌洛兰,对方提出的条件虽然让真羽部尊严有损,但现实的境况面前,却也只能忍辱负重,点头道:“我可以写一封信,向太阳汗表示歉意。你们需要的补偿,只要合理,我们也愿意接受。”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断事官,天色已晚,今晚你们就留下来住一晚,我们可以商量补偿的方法,明日我们会将真凶交给你带回去。”
麻罕见塔格态度诚恳,这才满意点头,塔格吩咐羊叱吉安排酒宴,款待杜尔扈来使,再向秦逍那边望了一眼,却发现方才还站在那里的秦逍已经不见踪迹,已经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