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廷不无得意笑道:“听说太湖王手下的太湖四将情同手足,如今色将乔胜功大难临头,你屠酒将只需要在地上向我叩三个头,就可以保住乔胜功的性命,这点小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你们是否真的情同手足,钱某今日还真想知道是真是假。”说到这里,向不远处的一名手下递了个眼色。
那人心领神会,向包括秦逍在内的几桌客人笑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指着屠阔海,大声道:“这就是太湖巨寇令狐玄手下的屠阔海,令狐玄手下的太湖四将你们应该听说过吧?这位屠阔海屠酒将,便是其中之一。太湖四将中的色将昨天晚上在春风楼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和我们钱府的几名护院起了冲突,强盗就是强盗,一言不合,凶性大发,竟然打死了一名护院,杀人偿命,这案子叫道知府衙门,那位色将必死无疑。如今二爷大发慈悲,只要这位酒将跪下叩三个头,就饶乔胜功一条性命,如此宽厚大量,世所罕见。”
钱归廷手下其他人也都纷纷指向屠阔海,大叫道:“跪下,跪下!”
秦逍这时候终于明白,为何钱归廷这帮手下上楼之后,便喝止楼上的客人不许离开,现在看来,钱归廷早就准备让屠阔海当众下跪,这些客人亲眼目睹之后,自然会将此事传开。
太湖盗跪在苏州钱家的脚下,此事传扬出去,太湖盗自然是名声扫地。
士可杀不可辱!
杀人偿命确实是天经地义,可是钱归廷如此侮辱屠阔海,确实有些不地道。
不过他和陈曦入城,是为了半夜去往无间当铺,在此之前不想暴露身份节外生枝,而且在这件事情上,乔胜功杀人在先,太湖盗并不占理,秦逍自然不会插手多管,只是静
观其变。
秦逍很镇定,陈曦更是冷静,自始至终冷眼旁观。
小姑娘显出恼怒之色,一只手已经悄悄伸入挂在自己身上的紫色小布袋中。
“令狐菀琼,我劝你还是老实些好。”钱归廷看出小姑娘的动作,淡淡道:“听说令狐玄有一义女,暗器功夫十分了得,我对你的底细一清二楚,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在这里动手,就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秦逍心想原来这小姑娘是太湖王的义女。
“不要动手。”红衣人微笑看着令狐菀琼,柔声道:“你一动手,就要死了。我看上你的眼睛和舌头,一定要将它们保存起来,这两样东西,只有在你活着的时候取下来才新鲜,若是死了再取下来,就没有收藏的价值了。”
红衣人的笑宛如春风,可是令狐菀琼看在眼里,却忽然感觉后背生寒。
屠阔海双手握拳,钱归廷用手指探了探衣袖上的灰尘,悠然道:“如果屠酒将不愿意,钱某也不会为难。杀人偿命,今晚我就会将人送去知府衙门,一天之内,这件杀人案就能定案,向京都刑部呈报过后,最多一个月,我保证乔胜功就会被押赴刑场问斩,人头落地。”嘴角泛起戏虐笑意:“当然,这还要看乔胜功能不能撑到刑部的批文下来,如果他在狱中自尽,还用不着押赴刑场了。”扭头看向屠阔海,一字一句道:“你该相信,钱家有这个实力!”
钱家当然有这个实力!
钱家握有乔胜功杀人的把柄,作为苏州第一世家,与苏州官府的关系自然是极好,在握有罪证的情况下,要取了乔胜功的性命,实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屠阔海沉默着,许久之后,终于起身,面向钱归廷,神情冷厉:“如果叩三个头能换他一条性命,又有何不可?只是大丈夫一诺千金,希望钱二爷不要出尔反尔。”
“当然不会。”钱归廷淡淡道:“比起你们太湖盗,苏州钱家将名声看得更重。”
“二叔,不能.....!”令狐菀琼似乎没想到屠阔海竟然真的要向钱归廷下跪。
屠阔海得到钱归廷的承诺,再不犹豫,跪倒在钱归廷面前,钱归廷那帮手下立时大笑起来,肆无忌惮,有人更是大声道:“这就是太湖酒将?哈哈哈,果然是条汉子。”
钱归廷看着屠阔海叩完三个头,满意笑道:“看来太湖四将情同手足,果然不假。”
“还请钱二爷将人交给我。”屠阔海看着钱归廷:“我可以保证,乔胜功以后绝不会在苏州城犯下同样的错误。”
“交给你?”钱归廷一副愕然之色:“屠酒将,我什么时候答应将人交给你?”
“你.....!”屠阔海脸色骤变。
钱归廷叹道:“屠酒将还是读少了书,我是说你跪下叩三个头,我可以饶他性命,可没说要将他放了,更没说要将他交给你,难道饶他性命和将人释放是同一个意思?看来你还是回去多读几本书。”
屠阔海双拳握紧,手背青筋暴凸。
“咻!”
一点寒星已经从令狐菀琼手中暴射而出,直向钱归廷打了过去,这枚暗器又快又急,迅疾如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