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提及云禄,如此一来,云禄是否还能在大理寺待下去,就看秦逍的意思了。
众人并没有忘记,方才刚见到秦逍,云禄对秦逍可是不怎么客气。
更要命的是,之前在老堂官的屋里,云禄可是冒犯过苏瑜,而且知道秦逍回来,在苏瑜还没有起身的情况下,第一个便要冲出去,这在官场可是犯了天大的忌讳。
“都不要说了。”苏瑜抬手止住:“圣人的旨意,老夫和秦少卿自然要遵旨去办。圣人所言极是,大理寺许多人尸位素餐,终日无所事事,吃着朝廷的俸禄,却不为圣人分忧,如此下去,那还了得?老夫和秦少卿自然会慎重商议,你们先都回各自的位置,这事儿也可能一时半刻就见分晓,都不要着急。圣人也说了,用人唯才,有才干的官员,那是肯定要留下来的。”
众人心想说到尸位素餐,大理寺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你这位堂官大人,但这样的话谁又敢说一个字。
看着苏瑜和秦逍离开,官员们三五成群簇拥在一起,唉声叹气,忐忑不已。
回到屋里,苏瑜先给秦逍倒了一杯茶,这才笑道:“圣人英明,秦少卿也是吉人自有天相。不瞒你说,昨天知道你进了宫,老夫可是一直担心,不过想着圣人英明神武,你秦少卿所做的事情更是依法办事,圣人睿智,绝不可能因为成国夫人而不顾国法之重,应该不会为难你。现在看来,老夫还是有先见之明的,秦少卿安然无恙,老夫心中甚是宽慰。”
“劳烦大人记挂了。”秦逍笑道:“入宫之后,圣人确实训斥下官鲁莽冲动,不过对于下官维护国法朝纲却是很为赞许。”拱手道:“圣人英明,下官才躲过一劫,否则这条性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苏瑜皱起眉头,道:“听说前晚你与那些侍卫交手的时候,大理寺的刑差躲在一旁不敢上前?真是岂有此理。”随即叹道:“说起来,老夫也是有责任的。老夫素来不喜与人为难,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老夫待他们太过宽厚,他们竟然连维护国法之责都忘了。圣人这道旨意来得及时,大理寺确实要从严整肃一番了。”
“大人如有什么吩咐,下官竭力去办。”
“不不不。”苏瑜连连摆手:“这次整肃大理寺,你来主持,老夫从旁协助,有什么难处,老夫来帮你解决。”
“这.....!”
“秦少卿,老夫一大把年纪了,不似你们年轻人虎气十足。”苏瑜叹道:“要整肃大理寺,必须要雷霆手段,老夫和他们待的时间太长,真要整肃起来,到时候只怕心软。反倒是你,刚来大理寺不久,和他们还不是很熟悉,整肃起来,不用在乎和他们有什么交情,不称职的官员当免则免,若是有合适的人选能够递补进大理寺,那也是再好不过了。”
秦逍沉吟了片刻,才道:“大人,其实大理寺许多官员未必真的是不想干事,也不是因为没有才干,而是刑部这么多年把持着刑名之权,大理寺许多官员想干事也是干不成,在刑部的打压下,难免心灰意冷,也就变得懒散怠慢。”
苏瑜眼睛一亮,忙道:“秦少卿年纪轻轻,但这见识可非常人能比。你说的没错,不是他们不想干事,而是刑部的打压,让许多官员无事可做。其实咱们大理寺这些官员,有不少德才兼备之人,真要办起差来,还是能让人放心。圣人也说了,去芜存菁,不称职的咱们自然不能让他继续留在大理寺,不过有才干之人,能保还是要保的。”
“大理寺的官员也就罢了。”秦逍神色冷峻起来:“不过咱们大理寺的刑差实在是让下官很失望。大人,咱们大理寺手底下有多少可以调用的刑差?”
“大理寺有两班人马。”苏瑜解释道:“昼班有刑差八十八人,夜班也是八十八人,这不算监牢的大理寺狱卒,也没有算大理寺内的杂役,一百七十六人是大理寺的编制,咱们大理寺可以随时调动。”抬手示意秦逍喝茶,继续道:“如果人手不够,大理寺有权从京都府调人,其实在圣人登基之前,大理寺甚至有权从刑部调人,京都三法司衙门的人,大理寺是有权调动的。”
秦逍微微颔首,苏瑜缓缓道:“不过你也知道,如今的情势不同,刑部的人肯定不听我们的,京都府的人也要听从刑部的调动,所以大理寺真正能够调动的人手,其实也只有这两百来号人。当然,真要向京都府下令调人,他们应该也不敢拒绝,在京都办差,有这些人手也就足够了,实在人手不够,还可以向兵部打个招呼,让他们调动武卫营的人手来帮忙。”抚须笑道:“京都武卫营有五千兵马,人马多的是。”
“其他的人马咱们管不着,但大理寺这两百刑差,确实要立刻整肃了。”秦逍道:“连大理寺的安危都无法保护,这帮刑差还如何缉捕凶犯?大人,大理寺的官员先不说,但手底下的刑差,确实要换一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