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伶......
叶孤云没见过也不了解这个职业,但他绝对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着的一些最浅显的东西......
桑比......是个可怜人......
但这仍非重点,惊讶之后,叶孤云便即明悟凯瑟琳的真正意图:
「她不仅是在作出澄清消除我心里头的疙瘩,还是在向我交代过往,不只是桑比的,接着还有更重要的她自己的......」
「这......是准备交底了啊......」
「毫无保留?那岂不是真正的诉衷肠?」
一念及此,叶孤云心头不由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小雀跃。
凯瑟琳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脸上的小表情,她已沉浸在记忆里的那些深重刻骨的阴翳之中:“很吃惊?很震动?可怜桑比的不幸?还是感叹世情之残忍?呵......”
她冷冷笑着,一双已然失去焦距的眼眸透射着无边的怨恨:“世界就是如此残忍,人心就是如此残忍,然而,最最残忍的,永远是那些腐朽堕落的贵族的心肠!”
“他们生来享受着本来就不该拥有的超然特权,然而他们不但没有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反而乐于运用这些特权来压迫任何一个可能仅仅是碍眼的弱者......”
“他们无恶不作!”
“他们不配为人!”
叶孤云一言不发,只管以最温柔的轻抚安慰身上那具不断颤抖的女体。
“8岁,桑比8岁时便被迫沦为阉伶!没有人告诉他这是个什么样的职业,也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只因为贵族的恶奴管家认为他应该去干这个,他便不得不从此永远失去一个男人的最大尊严......”
“哪怕那个恶奴管家才刚刚答应了桑比那在沙场中身受重伤行将死去的父亲要好好善待他唯一的儿子......”
“桑比的父亲是一个角斗士,母亲是一个精灵女奴,他们都隶属于一个贵族,他们都很出色,他们自由恋爱......”
“然而这作为人的最基本的权利在贵族家中却不被允许!所以你大可以想象他们究竟会遭遇什么样的磨难......”
“他们很坚强,硬是挺过了许多,但终究挺不到最后......”
“桑比的母亲被转卖了,借口是调任,最终生生病死......”
“桑比的父亲则被一个虚假的诺言诓上了角斗场,去挑战一个能力之外的强大对手,结果......呵,他以生命为代价战胜了对手,捍卫了贵族最所尊崇的所谓家族荣誉,到头来却换不回应承了的一家人的自由......”
“所以,桑比有什么理由不憎恨贵族?”
“所以,桑比厌恶一切形式的角斗场!呵,你可知道,一进入新月城,看见城门后不远处那座雄伟的中央竞技场,桑比便咬着牙说要将它推倒......”
“他会如愿的!”说话的是叶孤云,顿时引得女郎移目注视,他仍在温柔轻抚女郎的脊背,感受到后者的目光,立即给予对方一个最温暖的微笑,“如果这是桑比的一个愿望的话,我会帮他达成的。但我不会推倒它,我会改变它,我会将它从一个充满着血与泪的修罗场转变为一个真正承载激情与拼搏、荣誉与梦想的梦剧场!我还会以他父亲的名字来命名这座竞技场!要让新月城的市民永远都记得曾经有过如此一位......呃,呃......”
糟糕,该怎么形容桑比的父亲?我跟他可一点都不熟!
“咯咯~!”看到叶孤云语塞的模样,凯瑟琳立即放肆地笑了起来,“说啊!怎么不继续说?”
“反正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得了。”
“真能办到?”
“轻而易举。”
“......”凯瑟琳静默了许久,“桑比会感激你的。”
“我却想做些什么让你也感激我。”叶孤云坚定地直视着女郎的双眼。
凯瑟琳当然明白话语背后的意思:“真想知道?”
“毫无疑问。”
略作迟疑,轻叹口气,凯瑟琳开始叙说:“故事很老套......”
......
确实很老套。
无非是身怀重宝的寻常人家被贪婪的贵族所觊觎,惨遭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的陈旧桥段罢了。
只是这“寻常人家”也太不寻常了点,是一个小型魔法学院;而那贪婪的贵族也尤其强大,压根就是一支官方默许甚至直接支持的私掠队伍;再者死的人更是特别特别多,整个学院,连同附近的小镇,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虽不能说无一幸免,但足足死了一千余人。
凯瑟琳原本拥有的美满家庭正是在那次有预谋的突然袭击中被无情碾碎,所有亲人,包括她那同为魔法学院教习的父母,8岁的弟弟,以及全部亲朋长辈小伙伴,尽皆遇害,就在她的眼前。
对于一个当时只有16岁的少女来说,这完全一个是极度残忍都不足以形容的可怕梦魇。
而凯瑟琳之所以得以幸免也只是因为她那无人能够抵抗的、堪称夺天地之造化的无双丽色。每一个稍有能量的头头都想收她为禁脔,甚至为此打了起来,反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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