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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再是洗脑能够辖制的了。
如此,导向的,是民族意识的觉醒。
他们开始真切的感受到,作为人也好,作为生灵也罢,自己是如何与众不同,并且,与同样与众不同的一大批同伴,是属于同一个民族!同时,他们亦真切的认知到,加在自己族人身上的枷锁,到底是多么沉重!
他们知道什么是奴役,什么是压榨了。
然而民族的独立和解放需要一个契机,既是偶然,也是必然的契机。
一个已“自愿献身侍奉神祇”(其实就是被资助者选作玩物)多年的“神恩者”(“失败品”)充当了这个契机,逃了出来的她,给族人带回了所有的真相。
冰冷的、残酷的、“荒谬绝伦”的真相。
所有族人都无法接受自己是一件样品的事实,但它确凿地发生着。震惊,悲伤,然后雪崩般不可逆地转化为怒火,滔天的怒火。
于是,长达数十年的斗争开始了。
就如一部最标准的主旋律电影,占据正义的一方总是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这群可怜的羔羊的自我救赎之路终究是获得了完满的结局。他们推翻了资助者对他们的全方位统治,覆灭了其中最大的几家,并以苏族之名,正式宣告屹立于世。
缘何是为「苏族」?实际上,这个称谓是一个统称。
过往,他们曾被许多操着不同语言的人以不同的名称称呼,像淑妮菲克、淑妮伊路森、淑妮马克菲斯等等等等,大都冠着一个爱与美女神的名讳「淑妮」作为前缀。尽管在总体读音上各个称呼免不了大相径庭,可它们想要表达的意思是相近的——总是一些感受不到任何褒义的形容:淑妮的仿制品、淑妮的幻象、淑妮的印记、被创造出来的淑妮、赝品淑妮诸如此类。
作为当事者,这个新生的民族(种族)有理由在称谓的问题上发出自己的最强音,于是,「淑」,也是苏,这个简略的而又统合了一干近似的称呼的单音节短语,被挑选了出来。「淑(苏)族」,很快就变成了这个特定群体的公认称谓。
他们不在意被统合的称呼中含有的连串近乎歧视的贬斥,因为那些在某种意义上是无法抹杀的事实。如果非要为这个群体寻找一个源头的话,那只能是淑妮(而非是确实的执行者豪瑟),尽管他们的血脉并非是来自于这位执掌着爱与美的绝艳女神,但他们就是以淑妮为模板被创造出来的。
他们甚至以火发女士的头像作为族徽——这是效仿爱与美女神的教会的做法,需知淑妮女神的圣徽就是其正面像,而苏族人则自行创作了一个风格类似的侧面像作为族徽。
这是堂而皇之的将女神认为祖宗了。
如此“认祖归宗”也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情感上的追求与认同,毕竟无论是谁处在相同的境地想必都会刻意地忽略“因一个老宅男为满足自身的龌蹉欲望而绞尽脑汁生生创造出来”的这一部分难堪的事实。
为此,几乎所有的苏族人都是淑妮女神的忠实信徒,然而一贯温和善良(尽管有时候很是调皮)的爱与美的女神却极少对他们的虔诚给予应有的回应。盖因苏族人的诞生和存在本来就是对这位女神的一种亵渎。真要较真,淑妮能够容忍这个“恶心的”群体继续活跃而不是设法将其覆灭就已是最大的仁慈了。
所以,一个奇怪的局面产生了。一个善神的广大的信众里,明明有一个特别热忱的群体,却始终不会也不能被正统教会接纳,只好独自游离在外,自成体系;明明这个群体在信仰上无可置疑,却始终难以得到神祇的回应
以至于,苏族人中从来就未曾诞生过强大的牧师。
但是苏族人绝对和孱弱二字无关。
一个确凿的事实:在他们的身上,可是汇聚着不知道多少种优秀的血脉的!(虽然本来都是以美型作为最大亮点)
各种血脉相互作用,交叉催化,使得苏族人天然具备着一些出众的匪夷所思的天赋,如操纵火焰、操纵流水、奥术亲和,又如力大无穷、痛苦忍受、法术忍受等等,无论是法术还是体术方面,五花八门,不胜枚举。
换言之,这是一个大多数个体都是术士的强大族群。
拥有极高的概率(与其他种族相比),这些个体最终会将自身的天赋充分兑现,成长为出色的战斗者(如战士、游侠、猎人等)和施法者(法师、术士等),然后用自己的肩膀,扛起身为这个新兴种族(或者民族?)的一员自然具备的彷如宿命般难以推卸的重任。
一者,为自己,为亲人,为族人,为所有值得付出关心的人,在这个艰难的世上挣得一方生存的空间;二者,寻寻觅觅,矢志不渝,找到世界上所有与自己有着相同始源的“迷途者”,点拨、感化、收纳,将其带回族人的聚地,给予一份正常生活,一份作为高等生灵都本应有的正常生活。
没错!已化作巫妖的豪瑟依然在源源不断地制造着更多的“完美情人”,看样子他是准备将这项工作进行到天荒地老,然而却没有英雄站出来给出一个阻止的办法,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藏在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
更没错的是,苏族人已经和豪瑟彻底决裂了。
最后,关于这个悲凉的群体,还有一件不得不提的事:与超卓的天赋对应的,是可怕的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般的先天缺陷。
豪瑟所进行的这种人为的、强行的、冰冷的、压根不讲究逻辑的血脉融合,必然算不上是自然产物——拜托!这种做法怎么可能和自然二字扯上关系?换个中式的说法,妥妥的,毋需置辩,当是违逆天道、有伤天和!因而豪瑟所制造出来的这些“样品”,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各式各样的缺陷,将导致短寿、奇难杂症、生育困难、发育畸形等等等等,五花八门,不胜枚举,就和他们可能拥有的出众天赋一样。
与兑现天赋相比,有更高的概率,会是缺陷充分爆发,中招者来不及感受生活的美好就首先被生活的残酷一口吞噬,甚至可能熬不到成年的那一天。这种状况,即使是在经过了几百年的自然繁衍,血脉已逐渐稳定下来的今天,也屡见不鲜。
显然,笼中的小姑娘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一个“残缺品”。
这时候,一个必须要在十六岁成年后,得到确认不会突然暴毙才能拥有和佩戴的苏族人的族徽,意味着的东西会变得不一样了。
丰富得多,也严肃得多。
不仅是一个身份标识,还记录了一个种族的沧桑历史与苦涩宿命,同时还承载着一份小小的、清新的、动人的生之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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