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说不出的淡定从容,“依伯父对小侄的了解,我会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难不成你还想将我寒宵阁灭门不成?”
令狐詹冷笑道。
“不!我不会!”
吴明微微摇头,似笑非笑道,“我只会坐视寒宵阁灭门,令狐家从此在神州除名。”
“呵,大言不惭,放眼神州……”
令狐詹目中阴郁之色一闪而逝,可面色却越发不自然起来。
因为,当年便是他坐视陆家满门被灭,仅是顾念着与陆九渊的一点交情,暗中让人护持陆子青兄妹逃出了中唐。
却未曾想,这桩隐秘之事,竟好似为吴明所知。
“伯父何必自欺欺人呢?”
吴明淡淡一笑,幽幽道,“令狐老祖寿元将尽,早已众所周知,令狐家嫡系唯有一孤女,独木难支,以现在的人族大势,多半是要令狐老祖去填地下魔窟,以换取自家传承不灭。
可令狐家是令狐家,寒宵阁是寒宵阁,伯父莫非真以为,没了令狐老祖坐镇,令狐家还能掌有寒宵阁半数资源不成?”
“即便如此,这也是我族和阁中内部之事,容不得你这黄口孺子置喙,莫以为今天算计了老夫,你的阴谋便能得逞!”
令狐詹恶狠狠道。
殊不知,他心底早已悔不当初。
知道眼前小辈够狠狠,敢以血脉密咒之法,毁了赵宋皇室全族武道前程,闹的神州五国各大部族风声鹤唳,甚至连妖族都不敢轻呼,收拢了自家旁支子嗣,以免着了道。
谁能想到,远在亿万里之外的东宋,兴风作浪的吴明,会在短短月余之间,跑到了中唐腹地?
更令人惊怖的是,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抓了金鳞妖圣独女,生吞活剥了?
“所以啊,我才不愿说你眼皮子浅!”
吴明微微一笑,缓缓侧身一礼道,“您说是吧,令狐老祖?”
“你……”
令狐詹气怒攻心,猛的心头一跳,看到一侧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手持拐杖的佝偻身影,赶忙跪倒在地,“不知老祖驾临,还请老祖恕罪!”
令狐蒿也是大礼参拜,浑身颤抖不已。
“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放眼神州,敢如此无礼呵斥天品宗门寒宵阁之主的令狐詹,除了那位寿元将尽的令狐老祖外,再不做第二人想。
那老妪拐杖一顿,便见两人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连滚带爬走了,比之此前那些所谓天之骄子跑的更快,更狼狈。
“万载幽幽,你是老婆子生平仅见,可有句老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真以为在南道孤立了寒宵阁,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老妪神色淡漠,声音很轻。
噗通!
可就是如此轻轻一语,敖鲁就扛不住,噗通跪倒在地,汗如雨下,浑身颤栗不止。
“您老慧眼如炬,比小子看的更真切!”
吴明微微弯腰,顺势扶起桌椅,眉宇间多了一丝谨慎,却依旧面带笑容道,“而且,小子所言句句属实,若非如此,老祖也不会现身相见了!”
“老婆子年纪大了,也没几天福享了,牙口也不好,有什么好东西,赶紧拿出来孝敬孝敬老婆子!”
老妪浑浊双眸深深看了吴明一眼,颤巍巍落座,冷声道,“这人老了,多说两句话就累,你只有一盏茶工夫!”
吴明瞳孔微缩,心中一凛,心知锦琉璃的方位已经暴露了!
当即,随手一拂,桌上便多了七个散发青蒙蒙寒气的玉盘,一盏雪莲泥和一壶火蛊酒。
“人不大,心眼倒是挺多!”
老妪婆斜睨了吴明一眼,抬手直接抓起鱼肉,蘸着雪莲泥,就着火蛊酒吃起来。
“令狐一族和寒宵阁的处境,您老比谁都清楚,就不用小子赘述了!”
吴明落座,侃侃而谈,“正所谓长兄如父,我那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他天赋俱佳,世间罕有,关键是孤家寡人,家里就这一根独苗,就算是入赘,也没什么负担。”
“够无耻!”
老妪手一顿,声音一冷道,“但也仅此而已,世间天赋才情超绝者,如过江之鲫,老婆子见的多了,即便是你,也未必能走下去。”
“所以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老得好好活着,至少现在,撑也得撑住!”
吴明笑吟吟道,“而且,我那兄弟如今在寒宵阁好吃好喝,若您老不发话,谁敢留他?”
“呵,若你认为,在寒江水脉之底,受激流冲刷,算是好吃好喝的话,那就让他继续待着吧!”
老妪吃完最后一片鱼,身形淡淡消失,却有声音留下,“记住你的话,聘礼不得少于五件道器,否则,你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