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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橹桨摇动,拨动起平和的水面,缓缓向后推去。【愛↑去△小↓說△網w qu 】反映出木船与桨影子的清洁河面泛起阵阵波澜,将那从船上投射下来的火光打得支离破碎,星河般灿烂。
迷蒙厚雾下有一艘不起眼的小木船。它不紧不慢地摇曳前行,潜藏在朦胧雾气中,任谁也不能发觉其行踪。照明的火焰相较先前微弱了些,不过这样的火势正好,毕竟只需稍照亮前路便可,以防不慎撞上障碍物。
纵这被誉为“水城”的瓦蒂斯有成千上百条河路,对于自小便靠摇船接客生存、完全熟悉瓦蒂斯的各条水道的船夫而言,根本不成问题。左手握住桨的上段便于控制摇桨方向,右手则握在下段,使力扳动整块桨板。撩起单薄的黑色袖子,船夫手臂上青筋凸起肌肉隆拱,稳稳控制着一艘船的运行轨道。
船行匀速,无声突破着层叠雾气,剥开水浪的阻挠,平稳且几无动静。除船身中间那盏灯火外,说它已完全融入了黑暗也未尝不可。撑船的他静静站立在船首,摇着桨,一呼一吸不曾疲累或厌倦,间或回首望向后方、看看船舱内的景象。
可就这么看了几眼,黑色兜帽下一双正值壮年的褐色瞳孔放射出困惑的光芒。
舱内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空寂得差点让船夫以为那唯一的小顾客已经离去了似的。但他知道这种事情并无可能发生,而他眼睛内反映的景象亦应证了这一观点。
黑袍人睡着了。安安稳稳,伴随着前行时而摇曳那么一下的舱位以及厚实桔草堆,黑灰明暗交际,让不起眼的他几乎要与周围的黑黢画面混作一体。
摇船橹桨接触水面,打出一瓣瓣青白浪花。他的呼吸声轻轻地加入了水声间,教人实在难以分辨。
亏这样一个身份神秘的小孩几分钟前还在要求船夫“一路上尽听取其指示”,结果到头来还不是连一句号令都没有发出,便直接沉沦入梦乡的怀抱去了。
收回目光,船夫却不曾有叫醒他的打算,只管把持着脚下被自己拥有了超越过去大半人生轨迹的木舟。因为刚才一路上过来,船夫行驶的始终是他自己认为的最佳路线。
作为某神秘组织底层成员的同时,他也是名成熟老练的船夫。掌握着水城内四通八达之水道的他,在明确目的地以后即可拟出最适宜的路径。根据黑闸组织以往行径来判断,这个孩子要求自己的路线必然是鲜有人烟,或隐蔽、难以察觉的。建立在这个基础上,船夫自然而然地挑选好了路线。
这是一条无可挑剔的,最便捷最隐蔽的线路。
“哗啦……”摇动船桨触及碧绿灰暗的水面,离开、再触及,无间断地循环着。而漆黑破旧的兜帽下,船夫目光始终牢牢锁定住前方,锐利无比地映出那片被火光照亮的地方,无一例外皆是高高的石墙、或没有加装上窗户门洞的建筑物后壁。
只会反射灯芒的它们安全且值得信赖,不会透出缝隙、将这艘小船的行踪出卖给其他任何人。
…………
他们注意到他了。
肥厚、充满脂肪的手掌握紧,不住地颤抖着。方才下定决心迈出去的步伐,没走几步便已僵滞下来,昂贵黑皮鞋像紧紧粘在粗糙地面上动弹不得。
也对,这样安静的夜晚、这样寂旷的街路,脚步声只会显得空前嘹亮。无怪乎他们如此迅速地发觉了他的存在。
浑浊瞳孔抽动,映射着前方数十步开外的景象。街路末尾有一座桥、一条河、两个人,路边灯火摇曳,高高在上,驱散四周一定范围内的水雾。虽眼下场景雾气弥漫,但有这盏盏煤油路灯照耀的话,想看见石桥那头的情景也并非难事。反之亦然。
冷冷哼了一声,石桥上中人——身着朴素青色衣物的男子缓缓将口中烟斗取出,嘴角挂起一抹冷笑。至于旁边不发一言的另一位,沉默着,用圆顶礼帽下的隐约目光打量着不远处呆在原地的肥胖中年男人。
周围无人。半夜三更的时刻,再加上厚雾笼罩,偌大瓦蒂斯城的居民几乎没有走出家门的。如此一来,整座水城比鬼城还要安静。
心下莫名生出一种寒意,肥胖男人被那两个人物盯得浑身抖动,不得不在两腿即将软倒时、颤颤巍巍踏出步子,挪向前方。
混账,为什么大雾要偏偏挑在今天今夜侵入瓦蒂斯!内心暗暗咒骂着天气的不公,边强自安慰着,催使肥胖人一步步靠近着那两个人。一旦停下来将会造成什么后果,他很清楚;这也是他三更半夜从床上跳起来,草草穿上衣服赶赴此地的缘由。到这个关口,无论冲撞还是退避都再无他用,如同被猎犬盯上的狡兔,作出任何出格举止皆是妄为。
“我、我来了,”见到那两个人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他难免耐不住这份让人惊骇的寂静,紧咬牙关率先开口,“按约定决没有迟到一分钟!”
听上去严肃、义气凛然的语声,若忽视他那双依旧发着抖的大腿的话。
一口烟雾从口中吐出,喷入空气,与雾水混合。青衣男子不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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