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竟然力大无比,无论他怎样挣扎,她们都胳膊都纹丝不动。
“哐当”,房门重重的关上了,没过多久,房间内就响起狗娃凄凉的叫喊声。
“喂喂,你们扒俺衣裳干啥!”
“住手,快住手,再脱俺叫了啊!”
“非礼啊、非礼啊!”
“哦哦?非礼是女的喊啊……那,杀人了,杀人了,有没有人管管啊!”
“碰”,一刻钟后,房门再次打开了,两个俏丽少女架着焕然一新的狗娃出来了。
看狗娃,先前那乱糟糟、粘满陈年污垢和草屑的长发洗干净后用一个莹润的暖玉冠整整齐齐的束在头顶,还抹上了一层反光的油;往常黑一团灰一团就跟大泼墨山水画一样的小花脸儿不但洗的干干净净,还磨了一层皮擦上了香香的面脂;头发和小脸都大力得如此干净,他那身儿破烂得扔道狗窝狗都嫌弃的百家衣自然是不用说了,换上了一身儿质地柔软还暖和上等白锦孝服。
再加上白底玛瑙石腰带和金丝沟边千层底鞋,这会儿的狗娃活脱脱就是一个土财主家的少爷,还是老来得子、没兄弟姐妹的独苗那种!
嗯,前提是忽略他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似得的小脸。
不过不得不说,换上这身儿衣裳,人模狗样的狗娃还真有几分小清秀,比之前顺眼多了。
两个俏丽少女的确力大无穷,驾着小乞丐依然健步如飞,而自觉“失身”了抬不起头的小乞丐也闷着头任由两个青衣少女驾着他走……直到,他闻到一股刺鼻的香烛冥纸味道。
他抬起头,入眼是一座雪白惨淡的灵堂。
两个俏丽少女架着小乞丐径直走入灵堂,“小姐,少爷到了。”
小乞丐一眼就认出来被俩俏丽少女唤作小姐的,就是昨夜带自己上天的美人儿姐姐。
她还是昨夜那身儿打扮,只是神色越发的凄婉憔悴,小乞丐进来她也没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下去吧。”
两个俏丽少女放下小乞丐,沉默的朝女子行了一礼后退出灵堂。
小乞丐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既不知道该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过了好一会,见美人儿姐姐没搭理自己,偷偷摸摸的转过身轻手轻脚的就像溜。
“过来。”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小乞丐一滞,苦着小脸转过身老老实实的走过去……他心底边还是有点憷这位一言不合就上天的美人姐姐!
美人姐姐转过头,眼神温柔如水,“跪下磕三个头吧。”
小乞丐知道这是苏夫子的灵堂,心道“喝水之恩必偿,吃饭之恩必报”,倒也没多想,跪下就道,“苏爷爷……”
“叫一声爹吧……”美人姐姐轻飘飘的抛出一句,却让小乞丐脑子一懵,“啥?”
美人姐姐伸出手,就像是摸小狗一样的轻轻揉了揉小乞丐的头顶,黯淡的声音飘渺得就像是从天外飞来的一样。
“爹……一生都在为消除人妖隔阂四处奔走,即便是死,都不许我入关大开杀戒……雁铩关有那么多人,受过爹恩惠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到头来却只有你肯抛下人妖偏见去为他老人家收尸,你便是他老人家这辈子最大成果……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肯定会很想收你为义子。”
小乞丐听不太明白,只是忽然就想起了昨日苏夫子坐在囚车中时眼中那心灰若死的失望,心里一下子就不是个滋味儿。
他自小没读过书,不明白什么大道理,但他自小在街头乞讨尝遍人心冷暖,比很多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书生更能明白什么是真善,而苏夫子,就是真真正正有一颗善心的好人。
这样的好人,怎么都不该落得这般下场啊……
小乞丐起身,生平第一次认真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然后认认真真的朝着上方的灵位三拜九叩,“苏…干爹,俺也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认俺这干儿子,但俺这跪也跪了,磕也磕了,您现在就是反悔也不作数了啊……爹啊,您大人有大量,好人肚里能撑船,就甭搭理关里那些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好好安息,以后逢年过节,俺多给您上两柱香……”
他只顾着跟自己在天上的义父拉家常,浑没注意到旁边的美人姐姐眼中已经泛起滟滟泪光,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柔和。
半晌,美人姐姐才轻声打断了他的絮叨,“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颇有点不好意思的搓着手道:“狗娃……”
美人姐姐只是轻轻笑笑了,“这名儿可不成,要不,你以后就跟着爹姓罢,苏……苏北,怎样?”
小乞丐挠挠头,寻思着怎么着也比狗娃好听罢,“听着顺耳,那俺以后就叫苏北了,姐你还没告诉俺你叫啥呢?”
“苏清萱。”
正当新鲜出炉的苏姓姐弟跟这儿寒暄时,灵堂外忽然传来高声唱喏:“七少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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