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蕉,却一直不曾嫌弃,伺候着她,将她照顾的妥妥帖帖,几个月如一日。
这样的真心以待,让她如何去计较,又有什么资格去计较。
“朝歌会是个好主子,你若不愿意离开,便去她身边伺候吧,她会善待你的。”
然后让大蕉将她的小金库取出来。
满满当当一个小箱笼。
这是她一生全部的家当。
包括她当年的嫁妆。
“本来这些是想留给姝儿的,可惜啊,各有算计的情分终归不能长久。”
老夫人指挥着大蕉,将她的小金库分为了四份。
一份给祁氏,一份给叶朝歌,另一份给明日进门的新妇,而最后一份,老夫人给了大蕉。
“老太太,奴婢不能要。”
她留下照顾老夫人,并非为了这些,只是为了自己的心。
老夫人给的这些,她不能要。
“拿着吧,我知道柏儿他们不会亏待了你,但他们给的是他们给的,我给的是我给的,不一样。”
最后,还有一盒银子,不多,但分量也足。
这盒银子,刘嬷嬷留给了齐嬷嬷的儿子。
“我对不起她,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说到齐嬷嬷,老夫人老泪纵横,那是这世上对她最无私的人啊。
伺候了她一辈子,她们一起走过风风雨雨,从稚童,到少女,从及笄到为人妇,从为人妇到为人母,最后再到老年。
一路走来,最终,她却给了齐嬷嬷那般一个结局。
“老太太,齐嬷嬷没有怪您,真的,她从始至终都在念着您,即便最后,她写给小姐的信,也是求小姐照顾您……”
老夫人哭的更凶了。
齐嬷嬷这一辈子,从未对不起她,且哪怕自己如此待她,她所牵挂的,也依旧是她。
老夫人哭了很久方才止住,这一晚,她没有睡,她怕自己睡过去便再也醒不来。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耽误孙子。
她拉着大蕉说话,哪怕精神越来越不济,她也在坚持着。
终于,天亮了。
“大蕉,给我梳妆吧。”
大蕉忍着泪,点点头。
亲自伺候老夫人更衣,梳妆,净面,每一步皆亲力亲为,不曾假手于他人。
……
一大早,叶府上下便忙碌了起来。
各院下人管事,皆换上了喜庆的新衣。
用过早膳,祁氏和叶朝歌便来了清明苑,帮着精神抖擞的新郎官装扮。
吉时到,叶辞柏一身红衣,精神满面的去了学士府迎亲。
送走了接亲队伍,祁氏和叶朝歌便去了福禄苑。
此时,老夫人已然装扮齐整,一身福禄双全的暗红锦袍,将她已然开始变得灰败的脸色衬托的有了几许精气神。
头上戴着祖母绿抹额。
她问祁氏和叶朝歌,可还看得过去?
这一刻,才真正如普通人家一般,祖母慈,儿媳贤,孙女甜。
老夫人走不了道,便命人准备了软轿,去了正堂。
下轿之际,老夫人已然昏昏欲倒。
被大蕉唤了一声,方才勉强打起精神,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坚持,用不了多久了,只要柏儿拜完堂,她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