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风是薛定山的得意高徒,他对格罗风如此激愤并不感到奇怪;哈达拉姆就惊异了,因为她听不懂刚才薛羽裳跟格罗风说的话。
哈达拉姆指了指格罗风,用藏语低声问薛羽裳:“格罗王子那是在干什么?怎么会突然发狂?”
薛羽裳给哈达拉姆讲了格罗风激愤的原因。
哈达拉姆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格罗风对着空旷幽静的山谷吼了几声,觉得心里不再堵得慌。他走近薛羽裳,牵起薛羽裳的手爱怜的说:“孩子,让你受苦了。是叔叔没有把你们一家照顾好。我知道你爹爹受过一次重伤,之后元气就再也没有恢复。如若他神威不减当年,区区一个西域王子又怎奈何得了他?唉,大哥兵败之后我应该尽早去把你们一家接来南诏安居的,可惜我知道的太晚,我到安都时听别人说你们一家已去了西域。没想到会遭此不幸。羽裳,以后就让叔叔照顾你,你就是叔叔的孩子,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
薛羽裳柔声说道:“叔叔不用难过,侄女这两年也不怎么受苦,一直以来元帅都很关心我,把羽裳当作亲妹妹一样看待。”
格罗风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将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天可怜见,阴差阳错中还是让我们相逢了。如果没有这次遭遇,我们叔侄恐怕此生再难相见。”
段俭魏叹道:“是啊,冥冥中自有天意。该相逢的人自会相逢,该做成的事注定会成功。”
格罗风点了点头:“大哥说得没错。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
四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大哥,”格罗风对段俭魏说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们安顿好死难的弟兄们,就绕道回南诏,好好庆祝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段俭魏:“恭喜二弟找到了失散的侄女。”
格罗风强颜一笑:“同喜同喜。羽裳既是小弟的侄女,自然也就是大哥你的侄女,你说是不是?薛岗大哥好像也跟你有很深的交情吧。”
段俭魏笑道:“对对对。今天我们就好好庆祝庆祝。”
格罗风对薛羽裳笑道:“羽裳,待会儿叔叔让你见一个老熟人。”
薛羽裳难掩喜悦:“叔叔,他是谁呀?”
格罗风一脸神秘:“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薛羽裳撅着小嘴假装生气:“叔叔真坏。”
段俭魏笑道:“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吧。你程雄叔叔也在这里。”
“程雄叔叔?”薛羽裳一愣,随即惊呼:“真的?程雄叔叔也在这里?”
段俭魏笑道:“当然是真的。叔叔怎会骗你。”
直到这时薛羽裳才想起还没请教段俭魏的大名:“哦,说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将军的尊姓大名呢。”
“我叫段俭魏。”段俭魏一脸正经:“别叫我将军。我是你叔叔。”
看到薛羽裳疑惑的样子,格罗风向她解释:“羽裳,绕来绕去你找到了好几个叔叔。你认识尉迟保林将军吗?”
薛羽裳点头:“嗯,当然认识了。谁不认识爱喝酒的尉迟爷爷啊?我小时候他还常逗我玩儿呢。”
格罗风指了指段俭魏:“这位叔叔就是尉迟将军的弟子。你不该喊叔叔吗?”
薛羽裳很高兴:“想不到羽裳找到了好几个叔叔。今天羽裳也要喝一杯。”
格罗风:“好好好,我们的羽裳爱喝几杯都可以。喝醉了叔叔亲自照顾你。”
段俭魏也高兴的说道:“叔叔陪你喝。”
薛羽裳笑靥如花:“那可要一定啊。”
段俭魏和蔼的笑着:“叔叔最爱喝酒了。不骗你。”
“今天是羽裳最开心的一天。”薛羽裳将双手手掌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喊:“今天羽裳找到了好几位叔叔。爹爹,娘亲,你们听到羽裳说的话吗?”此时,东方初现曙光。薛羽裳那清脆的喊声在朦胧的群山中久久回荡。
看着天真烂漫的羽裳忽喜忽悲又哭又喊,格罗风和段俭魏的眼眶shi润了,他们用眼神交流彼此心底的话语:“这就是丧失了亲人的孤儿再次找到依靠的少女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