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伸手按响了别墅门铃。
须臾,大门打开。
穿着一身裸粉色家居服的女子望着站在门口的男人稍有愣怔。
四目相对,她侧身让人进屋。
男人驾轻就熟的去了厨房,倒了杯水。自顾自喝了起来。
身后,女人单手撑在厨房琉璃台上,望着背对自己的男人,轻言开口:“怎这个时间过来了?”
那人似是很渴,一杯水不够,在来第二杯,倒水声伴随着话语声而起:“说了要过来看看的。”
“那您可真是姗姗来迟,”她都搬来一个月了,说要来看看的人现在才来。
徐君珩闻言,往唇边去的杯子顿了顿,微微反身,望着撑在台面的女子,温声问道:“装修可还喜欢?”
喜欢吗?
喜欢。
这栋别墅的装修以及摆设都是她及其喜欢的北欧格调,室内干净整洁,无过多杂物。
何止是喜欢,简直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喜欢,”她开口应答。
徐君珩闻言,点了点头。
静谧的别墅里,二人靠在餐室吧台上,无言无语。
为何来?他不知。
如何开口言语,她也不知。
大抵是这静谧的空气多了份逼仄,简兮开口:“吃饭了吗?”
男人摇了摇头头:“还没。”
后者抿了抿唇,问了句:“面如何?”
“好,”他应允。
而后,迈步至一旁吧台端着杯子坐在旁边,看着眼前人在厨房里忙碌着。
这夜,她本是该睡了,却不想他造访。
诚然,开门时,稍有错愕。
大抵是许久未曾近距离相处了,除去工作时,二人私底下相处,稍有些尴尬。
她伸手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西红柿,顺手将皮面切开,泡了泡热水撕掉外面那层皮,而后倒进锅里翻炒,一股淡淡的酸味从前方飘散过来。
“你吃过了?”徐君珩在后方,找着话题聊着。
“恩、”燃气灶前方的人伸手倒了水进锅里,滋的一声响。
盖上锅盖等着水烧开之余又拉开冰箱,看了眼望向徐君珩道:“小白菜还是娃娃菜?”
“娃娃菜,”后者应允。
她伸手拿出娃娃菜,转身往水槽去,伸手掰开娃娃菜简单冲洗着。
“怎没见阿姨?”
“回去了。”
“不合心意?”
“这么多年、独居惯了,突然多出来个人,不习惯,”这话,她说的很平静,没有多看徐君珩一眼,连带着手中动作都异常平稳。
反倒是后者,因着她这言语,多看了人两眼。
说着,锅里的水烧开,她转身将面条下进去,拿出筷子随意搅动着。
“身边有人照顾会好些,”他开口,嗓音不似刚刚轻松。
本是弯身拿碗的人手一松,橱柜里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身后人准备起身查看时,只见这人及其快速关了橱柜,而后伸手端起锅往碗里倒着面条,话语间带着些许浅薄:“我倒是想,可有人不成全,叫我如何?”
这是一句自嘲的话语。
无任何感情。
片刻,一碗西红柿青菜面端上了徐君珩跟前。
很平常的卖相,很平常的味道。
这个本是在总统府用过万晚餐的人,十点多的光景跑过来就为了这么一碗面。
他吃了吗?
吃了。
简兮肯定。
这人身上轻微的酒味告知了她答案。
可她,没有拆穿,
米白色的琉璃台上,徐君珩就坐于此,没有要往餐桌去的意思,低头就地解决着这么一碗面。
简兮转身,拿起灶台上的锅具准备动手,只听身后人道:“等明日阿姨来收拾。”
话语落地,她没了声响。
但也没有动作。
“祁宗今日将华铭的案件进展发过来了,”简兮倒了杯水靠在一旁,望着低头吃面的男人。
“有何看法?”这人慢悠悠咽下口中食物开口问道。
他是优雅的,优越的出生给了他贵族的教育,一举一动都能成为教科书般的模板。
即便是边吃饭便说话如此粗俗的事情,他做出来,却带着一股子优雅之气。
“圈子画小了,”她直言开口。
“若要上高位,最高检一定要是自己人,华铭的案子光画进一个赵波远远不够,要想脚跟立的稳,整个首都政圈的人最起码要有百分之七十是你的人。”
历年来的改朝换代哪一次不是踩着尸体与鲜血上去的?
哪一次不是一场无退路的战争?
既然想坐上高位,心慈手软万不得行。
简兮平淡的话语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徐君珩一手拿着筷子,望着简兮的目光带着鲜少有的光亮。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二人之间的关系。
片刻,他浅然一笑。
伸手挑起面往嘴边送。
简兮不解:“笑什么?”
“很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他将人请回来了。
简兮视线落在这人身上,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心底一抽,而后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似想掩饰自己的不适。
“但愿,我的选择是对的,”她喃喃开腔,目光落在脚尖,唇边隐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但愿,多年以后不会为了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题外话------
三更、厉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