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春日阴冷,时常飘雨,三月中旬全国上下各大报纸连续播报首都时事新闻。
徐绍寒每日应酬不断。
但即便在忙,这人的问安电话从不间断,繁忙之事,也会以短信告知。
3月16日,首都阴雨天,灰蒙蒙的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晨间,徐绍寒出门,安隅未醒,许是怕她不知添衣减物,特意将衣物找好,摆在了床尾显眼位置,留了便签,告知她今日有雨,温度下降,切忌添衣。
安隅清晨醒来从床上翻坐起来,乍一入眼的便是叠放整齐摆在床尾的衣物。
见上面有便签,抱着被子爬过去,拿起看了眼。
眉眼间有着淡淡的弧度舒展开来。
自争吵冷战闹离婚过后,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远不近。
不远、是他还在。
不近、是给对方喘息的空间。
三月中旬,徐君珩归首都,入驻总统府官职,有人说、他已经站在了制高点的旁边,就等着徐启政退位。
政场上的瞬息万变是谁也预测不到的。
这日下午时分,赵波秘书关山在外归来,将湿漉漉的雨伞在门外随意甩了甩,而后插进一旁的桶里。
抬手拍了拍身上大衣水渍,才跨步进去。
办公室内,赵波正在会见市政官员,关山识相,退身出去,回到办公室倒了杯热水。
握着玻璃杯,去了去手中寒气。
“关秘书回来了?”有人路过其办公室,见门开着,侧头打招呼。
关山点头应允。
许久,内线响起,他接起,才往赵波办公室而去。
将一进去,赵波话语淡淡:“东西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他答。
赵波闻言,点了点头,在道:“你帮我约安隅,晚上一起吃个饭。”
闻言,关山有一秒愣怔,但、、、、、未曾拒绝,他知晓,也拒绝不了。
赵波许是知晓他自己出面,安隅是百分百不会出来的。
所以想借他手将人约出来。
出了办公室的关山无奈浅笑,真是太瞧得起他了。
若是能将安隅约出来,想必是自己上辈子积德了。
这日午后,安和工作似是不顺利,整个公司上下笼罩这一层淡淡的忧桑气息,关山去时,前台知晓他的身份,但还是万分为难道了句:“关先生您若是不忙,就且先等等?”
关山看了眼办公区,心下了然,点了点头。
任由人领着去了一旁会客室。
直至半小时后,安隅怒火攻心,没什么好脸色的将一种人等赶出办公室,宋棠站在门口冷静了半晌才伸手敲门,且不敢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告知:“关秘书来了。”
“谁?”她问,眉头紧拧,一时想不到是谁。
“关山,”宋棠在道。
“不见、”她开口,言简意赅,果断拒绝。
闻言,宋棠有一秒为难,大抵是觉得如此、不太好。
“等许久了,”她在开口,带着些许规劝。
安隅侧眸,狠狠睨了人一眼。
原先安和的办公室,关山去过,不大不小刚刚好。
乔迁之后的安和,关山第一次来,乍一进办公室,见这眼前景象,有些震撼。
17楼的高度不算高,但整面落地窗透进来的光亮,万分亮堂。
“乔迁之喜,尚未来得及祝贺,安总莫要见怪,”关山到底是跟着赵波在官场上混迹久了,出口的话语都带着浓厚的官腔。
安隅闻言,浅笑了声,微抬手,引着人去沙发坐下,话语悠悠:“我与关秘书关系不算密切,您不祝贺,我也觉得没什么。”
她不是个喜欢打着官腔说着违心话的人儿,也见不得那些人在自己面前九曲十八弯的玩儿这手段。
关山被怼,倒也不气,到底是三十多岁的男人,又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周身的包容早已赛过那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聊表关心而已,安总别见怪。”
“能让关秘书关心,实乃我的荣幸,”她浅笑开口,将话语扔了回去。
关山一愣。
正欲言语时,宋棠端着咖啡进来,放在二人跟前,他浅笑伸手端起喝了口,而后道:“今日来,是有一事告知安总。”
“您讲,”沙发上,她一身淡蓝色雪纺衬衫在身,下身是条米色的西装裤,长发微微挽起,整个人慵懒中带着几分精致。
关山细看,不免暗中感叹。
赵家那段阴暗的岁月没有将她摧毁,反而还成就了她。
造就了她。
那个数年前忍气吞声的女孩子数年后摇身一变成了首都业内第一。
无人能敌。
且还心狠手辣的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送上了断头台。
这样一个女子,无论是谁,都会想多看两眼,更何况,她遗传了她母亲的美貌与风骨。
“赵市长希望能与您共进晚餐,”这话,他说的委婉。
希望能和您一起吃顿饭,和希望能与您共进晚餐,这两句话,看似没什么特别之处,可表述出来的意思天差地别。
前者强势,后者委婉。
闻言,安隅牵了牵嘴角,手中咖啡不紧不慢的往唇边送去,笑道:“怕是我承受不起这个殊荣。”
“安总您说笑了,”尽管安隅这是一句拒绝的话语,可关山选择了装疯卖傻,好似听不得似的。
毕竟,他此番来,带着赵波的要求来的。
若是没能请到安隅,他不好交差。
“是关秘书太看得起我了,”安隅在度开口,嘴角笑意渐深。
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手握着杯耳,一手托着杯底,那娴静的模样好似此时坐在他跟前的不是关山,而是一各个许久未见的老友,她正在与人聊着闲话。
关山不得不承认,安隅是美的。
若说胡穗的美是带着南方古雅端庄的美,那么安隅,遗传了胡穗精致的五官之外眉眼间更多了丝丝英气,那份气质,光是远看,便能让人迷了眼。
“不管怎么说,胡女士依旧是赵先生的太太,表面上您也是赵家的一份子,”关山这话,说的委婉,可即便是在委婉,这话,安隅也是不爱听的。
落在杯耳上的手微微紧了紧,而后,她微弯身,伸手将手中咖啡杯搁在桌面上,双手交叉落在交叠的膝盖上。
笑问关山:“依着关秘书的意思,我得逢场做个戏?”
这话虽是笑着问的,可关山听进耳里,跟带着刀子似的。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安隅反问,依旧是笑意悠悠然。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此时的关山才分外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当一个人擒着满脸笑容同你说话的时候,指不定下一秒钟她要给你喂砒霜了。
安隅此时,便是如此了。
她看似好说话,话语之间音量表情把控得当没有半分不妥,可这期间,夹杂的深意足以让关山细细琢磨。
关山笑了笑,看起来颇为无奈:“安总莫要为难我了。”
瞧、就这么一句话。
就这么一句话成功的让安隅拧了拧眉头。
所有人来找她都是如此一句话,周让如此,关山也是如此。
莫要为难他们了?
她是洪水猛兽还是豺狼虎豹?
“我若是偏要为难呢?”安隅低眉浅笑之际话语轻飘飘的落下来。
落进了关山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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