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男孩一直到力竭才终于停下疯狂的举动,他躺在满地的筷子上,像一条被扔在岸上的鱼,胸口剧烈起伏。
让陈歌有些在意的是向暖此时的表情,他紧咬着牙,喉咙里还在不断发出声音,五官扭曲,充满憎恨,但是眼中却满是泪花。
“他好像是在求救?”
女人已经先一步跑过去抱起了向暖,她像往常那样安慰着向暖。
在妈妈的怀抱里,向暖的表情慢慢恢复正常,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累的睡着了。
女人将向暖放在床上,她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此时的向暖。
平静下来的向暖和其他孩子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绝大多数孩子都要可爱。
这一幕看着有些心酸,陈歌没有去打扰他们,就守在门口。
女人简单将向暖的卧室收拾了一下,忙到晚上九点钟才走出房间。
她看起来很累,那种疲惫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收拾完了向暖的屋子,女人还要收拾一片狼藉的客厅,而这里她白天刚刚已经收拾过一次。
“我来帮你吧,平时在家我也很喜欢做家务活的。”
“你不去帮那几个租客看房子了吗?现在都九点了,再拖下去,他们估计要等急了。”
“没关系。”陈歌干活非常快,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和女人一起把屋子打扫干净了,同时他也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检查了一下向暖家。
可惜结果让他有些失望,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房子,屋里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
“你每天这么打扫、每天这么累,不觉得委屈吗?”陈歌没敢直接说围墙上那些宣传单,他想要迂回一下,慢慢引导女人说出真话。
“我也不知道。”女人将第三袋垃圾放在门口,轻轻按着贴了创可贴的手指:“在有向暖之前,我连饭都不会做,那个时候如果我想到自己以后会过这样的生活,我估计会一头撞死。但是有了向暖以后,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觉得自己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因为你成为了母亲对吗?”
“也不是。”女人摸着受伤的手指:“我没想那么多,我就盼着向暖有天能叫我一声妈妈。”
陈歌点了点头,站起了身:“你留一下我的电话吧,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实在解决不了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
“我先去其他租客那里看看,如果有问题我再联系你。”
女人把陈歌送到了房门,一打开防盗门,她就看到了贴在了自家门口的广告单。
楼道里全是她的照片,那一刻陈歌都觉得她非常委屈。
“是不是租客因为你不肯退还租金,所以才搞的鬼?”陈歌小声问道。
“不知道。”女人摇了摇头,她有些崩溃:“我也不知道是谁在造谣,每天早上我出门以后,楼道里就会变成这样,就算我把所有宣传单全部都撕了,第二天它们也会再次出现。”
“贴这么多传单,肯定要不少人一起,你平时就没有注意到?”
“没有,这些宣传单都是在我回家以后才出现的。”
“能够清楚知道你何时回家,贴宣传单的人大概率住在这个小区里,甚至有可能就是你的邻居。”陈歌压低了声音:“他们想要把你逼走?”
“有可能吧,向暖经常大喊大叫,邻居都非常讨厌他。”
“除了张贴辱骂你的宣传单,他们还有没有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陈歌逐渐找到了感觉:“不要隐瞒,这些遭遇很可能是向暖发病的原因之一。”
“还收到过一些信……”
“信?”陈歌眯起眼睛:“恐吓信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你先去其他租户那里吧,我给你找找。”
“好。”陈歌站在楼梯口,临走时又叮嘱了一句:“今晚可能还会有其他人过来找你,你最好不要给他们开门。”
今夜是冥胎的最后一个夜晚,所有入局的人都会全力以赴,这个女人作为向暖的母亲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我会注意的。”
房门关上后,陈歌拿出漫画册,唤出小布和门楠让她们守在向暖家门口。
被诅咒的医院很可能也盯上了向暖,陈歌不得不防。
脑中回忆着那几名租户的房间号,陈歌拨打了其中一位住客的电话,这名租客也住在金华小区A栋,他的房间就在向暖家楼上。
“没人接听?不是说好晚上去他家看看的吗?”陈歌朝楼上走去,墙壁上的宣传单少了很多,他很快来到那名租客的房门口。
“有人在吗?”陈歌抬起的手还未落下,就看见防盗门上塞着一个破旧的信封。
“这年头还有人寄信?”他心中忽然出现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翻开漫画册,陈歌将水鬼红衣唤出:“你去把那封信拆开看看。”
水鬼红衣不知道陈歌在打什么主意,撕开信封,从中摸出了一张沾染着血迹的病例单。
“死亡通知单?”水鬼红衣很是天真的打开病例单,念了出来:“请在三日内将通知单交给向暖,否则下一个就会轮到你。”
陈歌往后退了一步:“你确定上面只写了向暖的名字?”
“恩。”水鬼红衣拿着信封站在原地:“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看来不笑他们不仅诅咒了我,也诅咒了向暖……”陈歌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他站在走廊上朝四周看去,猛地发现大部分楼层住户的门缝上都塞着类似的信封:“向暖妈妈说的信,该不会是这种被诅咒的信吧?那所被诅咒医院似乎给所有邻居都分发了信件!”
他赶紧回到向暖家门口,用力敲击房门。
片刻后向暖的妈妈打开房门,她手里此时正好拿着一个大纸盒,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破旧的信封。
“陈歌?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刚才说的信就是纸盒里的这些信?”看着那些信封,陈歌头皮发麻:“你全部打开看了?”
“只打开了一部分,里面全都是向暖的死亡通知单。”女人脸色暗淡,她并不知道那所被诅咒的医院通过这些信件,将整个小区所有人的恶意集中到了向暖身上。
所有人都在诅咒他,所有人都是帮凶,所有人都想让他死。
看着纸盒里的信封,陈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