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州历城县,这里是齐王李纳的都城,自从前年河北惨败而归后,齐王李纳便十分低调,暗中厉兵秣马,企图尽快恢复实力。
他的八万大军在河北全军覆灭,不过大部分人都成了战俘,在河北矿山开矿劳作,不久就有家信送来,及时安抚住了焦虑的家属内心,也使李纳得以避免了一场执政危机。
按照战俘们家信的叙述,他们将在矿山服役三年,能吃饱穿暖,每个月还能挣二两银子,明年他们就能放回来了,这也让李纳稍稍松一口气,要知道随他北征的队伍中,有一个勋卫营,约一千人,都是官宦子弟和世家子弟,他们也被俘虏了,如果他们回不来,恐怕整个山东地区的世家和官宦都会造他的反。
李纳两年来不断扩军备战,兵力又慢慢恢复到十万人,尽管经济每况愈下,但李纳多多少少有了一点安全感。
不过这些日子,李纳心中又堵了一块大石,他得到消息,沧州河口港停泊着上百艘大海船,每艘海船都在五千石上下,可载士兵数百人,如果这些大船满载士兵,投送到登州、莱州和青州,自己怎么抵挡?
这几百艘大船,无疑使他的黄河天险沦为摆设了。
这天上午,李纳刚要出门去军营,门外守卫奔来禀报,“启禀王爷,王府外来了一人,他说是从长安来的。”
李纳一怔,“长安来的?”
他又问道:“来人可有拜帖?”
守卫取出拜帖递给李纳,这不怪守卫不积极,一般李纳都不见客,守卫主动拿出拜帖还会被骂一顿,‘什么阿狗阿猫的帖子你们也收?’,只有李纳主动询问,守卫才会拿出帖子。
李纳接过帖子细看,上面写着,大唐秘书监张阙,李纳吓一跳,竟然是长安派来的人,他连忙道:“请他到贵客房稍候。”
他又随即吩咐道:“请房先生来接待长安客人。”
李纳所说的房先生叫做房宁,据说是唐初宰相房玄龄的后人,或许是族人的后代,其实和房玄龄关系不大了。
房宁年约三十余岁,淄州人,明经科出身,目前是李纳的记室参军,深得李纳信任。
由于来者只是一个普通的长安官员,并非相国之类的高官,也不是晋王特使,所以就用不着屈尊李纳接待了,但李纳却没有去军营,而是在内院等候房宁的消息。
贵客堂内,房宁请访客张阙坐下,侍女给两人上了茶,张阙就是齐州情报点的头子,也是整个淄青地区的情报头子,他的公开身份是一家酒楼的东主,不怎么抛头露面,张阙不认识他,但他却认识张阙。
“请问张使君的具体官职是什么?”房宁看了一眼拜帖道。
房宁还是比较谨慎,在谈正事之前,他要先确认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
张阙取出了一支鹰信筒,放在桌上,“这是晋王殿下给齐王的鹰信,晋王要说的话都在信上,至于我的身份,我是大唐秘书省特别调查司第三署署丞,我暂时没有什么身份证明,另外,我还要带个口信,晋王殿下要看到诚意,数万战俘明年是愿意回到家乡,还是把妻儿接到河北去定居,就看齐王殿下的诚意了。”
房宁哼了一声,“这是在威胁吗?”
张阙摇摇头,“这不是威胁,这是选择,大家都在选择,晋王殿下也在选择战俘的去留,也希望齐王殿下做出明智的选择。”
说完,张阙起身拱拱手,“在下告辞!”
..........
房宁匆匆来到后堂,找到了正在等待他的齐王李纳,李纳急问道:“他来做什么?”
房宁取出信筒递给李纳,“这是晋王的亲笔信,是一份鹰信,请王爷过目!”
李纳接过鹰信,从里面取出一卷帛,慢慢展开,上面用很小的字迹写了几句话,李纳细细读了一遍,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郭宋竟然要求他屯重兵于济州和郓州,而且还指定兵力在五万以上,凭什么?
李纳深感屈辱,他感觉郭宋是在用一种胜利者的口吻在命令失败者。
半晌,李纳又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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