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愿赌服输

了？

    我听到了，都听到了！可是为什么我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来到他脚边，刚伸出爪去想要拉他的裤脚他却忽然向前走去，下了楼梯，朝着家门的方向，背影孤独而绝望，好像是要去远行。

    我低头看了一眼地摊上的水渍，看不到刚才率先离去的母亲的细跟高跟鞋的印迹，只有他的、才踩过水洼的鞋底。

    难以完整，难以周全，轮廓总有模糊断开的地方，残缺的印迹化作一个个的字符，宛若难以启齿的无声嗫嚅。

    我怎么可能有办法，不管你。

    就这么跟了上去。眼睁睁地看到他压抑，他大笑，他被行人撞得踉跄地摔倒，他惹怒就连我也能分辨出来很是不喜欢的无赖。而天空依然无言地下着大雨，旁观这一切不打算出手相助。

    我懊恼自己刚才被来来往往的行人冲散，来得太晚。

    想也没想，冲上去就咬他们。

    ——你怎么跟一只狗似的？

    这时忽然回想起花猫老大狼仔的调笑，那时也是这样。想都没想、冲动地比嗓门谁大，“如果那样就能找到他重要的珍贵之物，那么我愿意变成一只狗！”

    是啊，这种时候，真希望自己能是一只狗，起码在外观上在气势上都能吓到他们，不会这般不堪一击。

    第一次，痛恨极了自己的娇小和优雅。

    吃痛地呜咽，被那人一下子甩到了墙壁上。

    好痛！

    可是，看到他痛我更痛！

    于是再一次爬起来。冲向他们，狠狠地咬上去。

    我知道我根本无法与这些比自己大上不知多少倍的人类抗衡，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因为身体已经被心完全掌控。

    既然生命只有一次，那么我就要听从自己的内心！

    一次又一次，撞墙，爬起，撕咬，撞墙，爬起。撕咬。

    直到再也爬不起来，直到我与他目光相交汇。

    我看到他在担心。

    他在为我担心。

    好幸福。

    可是，那些人却在一遍又一遍地伤害着他。

    神啊，如果你要是存在的话。求求你，请给我保护他的力量吧！

    瞅准那个男人抬起的脚，悬空的鞋尖好像闪烁着亮光，蓦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身体像有电流通过，麻痹了痛觉神经。

    可以！自己可以！

    于是扑过去。死死地咬住光亮处不放。

    我望着他，心满意足地望着他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可恶！”

    “松开！臭猫松开呀！”

    发现怎么也甩不掉我，一旁的小弟们都围到了混混头目的身边伸手去掰，却也无法将我掰离开。

    “可恶！”

    “大哥，你侧着踹到电线杆子上去！那样别说让它松口了，肯定死无全尸啊！”

    “哎——，这个办法好！”

    起哄声此起彼伏，那老大一个侧腿，我的身体正好面朝着侧面，发现他想要朝着电线杆子上踹过去，我猛地闭上了眼睛。

    一定会很痛！

    就这样，要说再见了吗？

    没关系，我不后悔。

    凌冽到能够吹散长毛刺伤皮肤的风只一半就停止了，我睁开眼睛，看见忽然在此出现的竟然是花猫老大狼仔！

    我咽了咽口水，仿佛大脑还在当机，抬头仰望，看见两侧的墙顶上站满了流浪猫，眼睛发亮，无一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人类看。

    而地面上，小巷的两侧也都一只接着一只集结了流浪猫的大军。

    我安慰地笑了，稍微还有那么一点同情心。

    我敢说，这几个混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被这么多的流浪猫给围攻。

    或者说，给群殴！

    那些混混被欺负得很是狼狈，终是逃走了。

    我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愈来愈小，消失在夜色中，“以后谁也别提起，不准跟任何人说起这事儿！可恶，那些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摊在地上，想过去他的身边，可是真的是到极限了，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我侧脸浸在浑浊的水洼里，曾经引以为傲、后来险些失去殆尽、最后被他拯救、甚至变得更加华丽的毛此刻失去了全部的光辉，就这么被泥水洗涤，可我却一点也不在意，微笑着不断念叨着感谢神明的话语。

    是这样的，这么快乐，这么幸福。

    “怎么样？”始终站在我身边的花猫老大狼仔忽然开了口，“我没说错吧！”

    “恩。”我闭上眼眸，眼角契合嘴角的弧度，“我……”

    “愿赌服输，所以……”它顿了顿，“你就做你想做的吧！”

    傻瓜，是我输了。

    ……

    “这样可以吗？”花猫老大狼仔询问我，我很是开心地眨了眨眼睛以示肯定。

    此刻花猫老大狼仔刚将我移动到他的身边，我伸出爪爪想要触碰他，在刚碰到他的身体的一刹那，光芒大起，从我们相接触的地方四散开来，直扑向我的瞳孔。

    那一刻，云雨朝歌，整个世界都好像在离我远去。

    我伸出爪子想要抓紧他，偏执而激进。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空气中有浓烈的樱桃香气扑面而来，我仿佛看见，有一个清冷的影子正盘踞其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