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后一步即将迈到门外的时候,身后传来沉静无比的声音。一字一句化作巨大的块状陆地,目测不了究竟有方圆几百里,仿佛就要分崩离析,围绕着耳廓开成巨大的藤蔓,以覆盖的姿态遮掩敏感神经此刻正酝酿着的颤抖不已。
“不过你也是知道的,我是按不下扳机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简停下了脚步。因为只能看到背影,便不见她的表情。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可是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了第二个让你违背诺言的人,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了……”
话还未落地,房间里响起“砰”的一声,伴随着低咒,只见前一秒还打算离开的简,这一刻却是将栖觉狠狠地抵在办公桌斜后侧的柜子上。
身后硬邦邦的是冰凉的柜门,可是却不及身前这个女人的身体半分,然而最冷的却是女人投射到自己眼睛里的目光。
“既然我答应过他,我是绝对不会对你出手的。”栖觉正面迎向女人恼怒的神情,嘴上承诺着必不侵犯,语气听起来却更像是威吓。
看到女人在听到自己提到某个字眼的时候果然松掉了一大半的强硬,便伸手推开了她,继而决心给她重创一击,“毕竟,你是荀间的命。”
像一只沾满血迹的手抓向早已不会跳动的心脏,四周刮起一阵狂风,尖锐地穿透每一寸躯体,简失神地滑落在地,久久找不到原本的心率,以至于栖觉带着背包离去也没注意。
如果此刻这种划过脊柱的烟波浩渺的感觉就叫做绝望的话,那她彻底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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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这种东西,在顾小小心涧所牵扯到的记忆,是一种灾难性的眷恋。
于是成为了一种后天无端养成的不自觉反应,顾小小难以抑制地寻找起声音的源头,势头甚至超过了甘愿粉身碎骨的前仆后继。
她从来没有碰过钢琴,即使是黑白琴键,小小也只是远远地看着它们在别人的手下华丽地起舞,就更不用说什么弹奏技法了,一个两个不太明显的错误也是分辨不出来的。
顾小小就只是单纯地用耳朵去听,小心翼翼地收起,然后用灵魂去细细咀嚼。
就是因为她接受的方式这么单纯,所以才会有别样的体会。
这种感觉是……该不会吧!
为什么,会觉得是他呢?
顾小小大步奔跑起来,当她推开音乐教室的门,看到坐在琴前的那个身影的时候,眼睛里所有殷切渴望的光芒都熄灭了。
不是他……
“你……为什么哭了?”少年怔怔地望着忽然出现的这个少女,女孩儿失焦的眸光在一瞬间被慌乱与歉意给取代,看来是注意到了,自己的闯入使得琴声戛然而止。
“对、对不起!”郑重其事地弯下腰,可是却没有去擦眼角。
“《春物》不是悲伤的曲子,可是为什么你却哭了呢?”
“我,我……”支吾着说不来,有种失去重力的感觉,或者说,她感觉不到了——地心引力。
正局促着,却没想到坐在钢琴前面的少年突然起身走向了自己。
顾小小低下脑袋不敢去看那双太过深邃的眼睛,却在下一刻落入了一个怀抱。
“你……”还没说完,肩膀处一沉,顾小小看过去,少年的脑袋无力地靠到了自己微凉的脖颈处,连同整个身子。
“喂!你怎么了?醒一醒啊!”压着顾小小一起坐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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