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索自上而下地端详顾小小,黑色大理石般的凝视目光在流转了七分之五时定格。他弯下身子,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样式古朴的放大镜,镜柄是贝壳的材质,透镜是透亮的水晶石,看起来价值不菲,寻常的放大镜与之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毕加索将放大镜放在顾小小膝盖上方,适当地调整了空隙间的距离,细细观察各个角度交错迭放而造成的许多垂直与平行的线条角度,然后在脑中以每秒458千米的速度进行井井有条地碎裂和事无巨细地解析,重新拼贴组合之后,他才云淡风轻地出声,“你的高筒袜破了。”
“哎!真的!”米开朗琪罗也跑过来蹲在地上,指着小小的膝盖感叹,然后又支着下巴转向毕加索“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你的膝盖受伤了’吧!我就是理解不了你们这些‘立体主义者’。”
“好严重啊!”把头埋进自己笔记本的达·芬奇也把注意力都转过来,脸上是一目了然的关心,“小小你怎么受伤了也不处理一下,伤口发炎了怎么办?以后留疤了多可惜啊!”
“没事。”小小一脸不在乎,“活着的时候大伤小伤是家常便饭,放着不管几天也就好了,况且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了,这就更没关系了啊!”表现出来的是认真到刻骨的无所谓,这漫不经心的话语没有一点重量,听到的时候却异常沉重。笔记本无力地掉落在地上,对于这大大咧咧的淡然,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和毕加索同时产生一丝动容,三个人面面相觑。
“索索,我们去找点吃的东西吧!我饿了!”米开朗琪罗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不合事宜的话,然后强迫地拉着毕加索往长廊口走去,稍微走远一点了,才又传来他的声音,“顾小小你给我乖乖坐那儿,听话到让我高兴,我就……勉为其难地抽空给你拿点绷带药品啥的。”
顾小小怔怔地站在那里,眺望着米开朗琪罗和毕加索离开的方向,因为被突袭的温柔砸中而说不出话来。
“真是不可爱……呵呵,是吧!”达·芬奇走到小小身边,将自己的衬衣袖口撕扯下来,蹲下身子将小小的伤口包扎住,防止灰尘的污染,“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顾小小很是惊讶,内心有说不出的无尽情感在熏染沉香。
“我们过去坐一会儿吧。”达·芬奇指着不远处的平台,虽说是冰冷坚硬的遗迹,古老而不平坦,对于她们来说却足以。
小小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笔记本拾起,无意中看见羊皮纸上画满了各色人物的面孔、表情、手足和身躯,这让她感到极为有趣。不自觉地翻看,竟然还包罗了自然风光、动物形象;甚至写满了寓言、格言、哲学和科学思考、文学札记、数学公式,就连吃饭穿衣、玩笑谜语也有。几乎达到强迫性程度的记录事无大小,这就是走下神坛的达·芬奇。
不自觉地面露微笑,却在翻到所画最后一页的时候凝滞。光洁泛黄的羊皮纸上,呈现的是一男一女并肩而站的侧面,两个人都是一脸微笑,像是沐浴在情窦初开的热潮下,小小遽然觉得这两个人很像她和阿法,但是表情却不对,因为他们并没有这样过,刚才糟糕的约会充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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