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问,刘家大郎……”
“杨子歌你给我闭嘴……”
刘豫章满脸涨红,转头便要掐她的嘴。他们自小玩在一块,也不拘那么多礼数。
“相貌堂堂,皮厚如墙……”
子歌大笑着躲到刘秉云飞扬的披风后,两人打打闹闹,一会儿便和好如初。
侧殿里装帧精致,是杨宇轩会家中密友之处,置有近十张桌案,四壁书架上藏有兵法古籍。正中的架子上摆着一把长剑,即使透过剑鞘,亦能感受到其上散发的森森寒意。据传是当年先人定中州时以北境寒铁炼化而成,名为湛卢。杨宇轩便是持此剑为高氏打下江山,而待国中安定后,这把湛卢便再也不出鞘,蒙尘架上,以免君主横生忌惮。
悠悠檀香自熏炉中升起,林岚坐于席之上,一手执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若有所思。
“娘,娘快救我,豫章要撕了我的嘴。”
子歌一路笑着进了房门,撒娇地扑入林岚怀中。
“你这丫头,定是又拿章儿取笑了。”林岚揽着她,嘴角绽开温柔笑意。
紧随其后进屋的刘豫章见了林岚,立时便收了玩笑之情,恭恭敬敬地喊道:“章儿见过林伯母。”
“章儿不必客气,过来尝尝府中新做的糕点罢。”林岚挥手招他过来,目光遇上刘秉云含笑的神情,“秉云,半年未见,我看你又憔悴了。”
“多谢嫂子挂念,北州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军中伙食又不如府上的好吃,轩哥也瘦了不少。”
他甲胄在身,便只是拱手为礼,随意地在席间坐下,看着子歌与豫章争食一块桂花糕。
“这次北上,可有什么斩获?”林岚令侍女端上茶水。
“有轩哥这个大将军坐镇,带了大齐最精锐的五万骑黎阳营,又兼步兵踵军后数十万人,北州之患何愁不解!”刘秉云笑道,“当年鲜卑国破后,北境四国依然贼心不改,蓄势多年,却还是被大齐一击而溃,我们此番一路打到北州腹地,封狼居胥山方还!”
“封狼居胥?这可是陛下的意思?”
“哪里,陛下怎知黎阳营能大破敌军至此,都是轩哥为了振作弟兄们的士气,才摆了那祭天封礼的礼。”刘秉云表情神往,似乎仍沉浸于当时荡气回肠的回忆,“数十万大齐子弟,随着轩哥振臂高呼,声音响彻漠北,四面蛮虏闻风丧胆……”
林岚闻言,脸上隐约有担忧之色。“轩哥他……身体可还好?我听说陛下称病不见你,只是随意赏了些银钱,可是有什么不满?”
“轩哥一切都好,只是想让我先领前军回京休整,并将捷报带回。”刘秉云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恐怕陛下只是一时不适,想择日再见我吧。”
“嗯,想必是如此……”林岚轻声道,却没有把心中的隐忧道出。
他们又叙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来了刘府家奴,跪在下首禀告:“将军,岑公公到了府上,说要传陛下的旨,夫人请将军速速回府。”
“你三番五次随轩哥平叛,军功累累,陛下却一直压着没发旨,如今也该是时候动一动了。”林岚微笑道。
“借轩哥嫂子的福气,看来秉云也不是那‘难封李广’,终于也要晋升、去去血光之气了!”
他笑着拜别,领了刘豫章扬长而出。林岚倚于门上,望着他的背影远去,却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