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门后袭来,顾眠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出乎意料,并没有盆子或筒从天而降。
只是气氛有些古怪,不知道为什么,顾眠觉得旁边几个小孩的笑容凝固住了。
接着小声的议论响起。
“他是个什么鬼?之前我可没见过开门这么有气势的下等人!”
“都说他脑子有问题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怕我们,不过这种人才有趣,之前那些下等人见了我们吓得要死,一点意思都没有。”
“得治治他,让这种不怕我们的人以后见到我们就吓得尿裤子才好玩,等他看清楚天台上的东西就没有刚才那么威风了,吓死他!”
谈论间还带了些讥讽的笑声。
此时顾眠的目光已经在天台上转了两圈。
透过敞开的大门向里看去,首先看到的就是远方晴朗蔚蓝的天空,有风划着天空从远处抚来,带来清新的气息。
阳光明媚,整个天台上都暖洋洋的。
正对门的地面上铺着大片油纸布,此时这油纸布被风吹的飒飒作响,从使用痕迹来看它已经在这工作很久了。
油纸布的一角被个蓝色的大桶压住。
这桶有一米半高,铁皮制的,表面残破不堪,很多地方已经掉了漆,尤其是底部和桶口附近。
筒身上覆盖了些洗不去的污渍,一块块深褐色的斑痕附着在上面,有些像菜市场里鸡贩子杀鸡时用来接血的桶。
不过鸡贩子的筒没有这么大。
这玩意看起来不像是用来杀鸡的,倒像是……
此时麦克上前一步跨过门槛走到天台上,得意的回头看着顾眠,好像在向顾眠展示自己的珍藏一样,他迫切的想看到顾眠见到这些“珍藏”时的表情。
顾眠也在十分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他在几个小孩的目光下向前几步,跨过门进入天台,以便自己看得更清楚。
视线越过疑似杀鸡的筒,旁边是几摞橡胶材质的透明管子。几摞管子的旁边是一沓被折起来的透明油布,折叠的油布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以防被风吹跑。
油布旁的地面上则是一个类似行李箱的东西,此时这大箱子已经敞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看见里面的东西顾眠才知道这并非什么行李箱,而是个工具箱。
箱子里是些他十分熟悉的东西。
开颅或者截肢手术时经常会用到这些。
不过手术时用到的器具可比他现在看见的干净多了,只见这大箱子里的工具全都沾染着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打理它们的人懒于清理。
顾眠看着大箱子中脏兮兮的工具,露出嫌弃的表情。
一旁的麦克正紧盯着顾眠的脸,企图从他脸上看出害怕或者惊恐的表情,之前被他们带到这的下等人看到那些沾血的工具时都会露出那种表情。
不料他等了许久,只看见这张讨人嫌的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没有害怕惊恐,只有嫌弃。
竟然是嫌弃?
不对,他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麦克死死盯着顾眠的脸,企图从他脸上分解出另外的情绪,例如恐惧和慌乱。
没想到盯了一会儿后,面前人脸上的嫌弃之色更深了。
看着面前人不合时宜的表情,麦克脑袋有些发胀,气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