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上供,让他有劲把他狠狠镇着。”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气死。”
仙子笑了,“以前你还没来的时候,他每次来,都要把我们讽一顿。”
每次,她都要难过两天。
难过得连饿都要忘了。
“林蹊,你可给我们报仇了。”
“这还不算报仇!”
这才到哪呢?
陆灵蹊还记得,刚被他扔进来的时的无措和害怕,“您不放心美魂王,不放心万生魔神,您说,我请美魂王找找他的麻烦怎么样?”
也能借此试探一下美魂王的态度。
“我对外面的事都不了解,也不曾跟现在的美魂王相处过。”
仙子不能拿主意,“只要你觉得可行,那就可行。”反正林蹊现在还小,错了也没什么,顶多他们受受累,跟进来抢骨的人,再干一架。
“不要怕错!你还小,要给自己犯错的机会。”
小小年纪,老干算无遗策这种事,会伤心神的,“反正只要我们看住骨山,不管是美魂王还是万生魔神,还是他们两个联合起来,他们都不能在这里讨得了好。”
虽然新来的银月看着还帮不上忙,可是,有她在这里呆着,她的心也很安。
“……嗯!”
看着前面抬棺的六位前辈,陆灵蹊的眉眼更弯了些,“前辈,这段时间,各地都在建托天庙,你们今天拉我和银月仙子上来吃力吗?”
“不吃力!”
这是仙子最高兴的事。
“自从有了供奉,我们再也没饿过了。每天都很有劲。”
就是那些受到万生魔神诱惑,再也不能像他们这样长出肉的骷髅们,骨头也比以前润泽了些。
“这样说,也算一种另类的修炼喽!”
“应该是吧!”
仙子知道林蹊是什么意思,“神陨地——可能不是我们一开始想的那样。”
也许真是他们的生机之地。
只是……,被世人遗忘了,然后他们才会被万生魔神欺负。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错,美魂王恐怕也不能尽知。”
虽然他可能知道一点,所以把银月塞进来,但是,银月当初是埋在外面呢?
仙子知道,她能以骷髅的形态活在这里,是因为她死在这里。
“银月……”
她正要说银月若是不能醒,就听到前方大个子的惊呼,“动了,动了,银月动了……”
陆灵蹊和仙子急忙奔到水晶棺前,睡着的银月仙子,眼睫毛好像在动,只是,一直没有办法睁开。
但眼眱毛能动,就说明美魂王的推理是没错的。
神陨地就是曾经下界仙人的生机之地。
是那位圣者虚乘,留给大家的一线生机。
只是银月仙子因为种种,哀大莫过心死,不愿意要这份生机,所以,要求埋在她和美魂王一起死了的地方。
……
不说他们这里的激动,对着棋盘的虚乘,这一会也突然若有所感,抬手把近来摩挲了无数次的银灯拿出来。
这个已经多少年都没动静的银灯,这一会,正艰难地点起一点小小的火星。
这火星还没能集起火苗,可是,已经够虚乘激动的了。
他的徒弟,终于进了那里。
当浮一大白!
虚乘小心地把银灯放在棋盘上,破天荒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过,酒杯举到中间,他却又慢慢地撒在了地上。
魂灯亮了,又没亮。
那里的银月,再不是他的徒弟了。
半晌,和尚如约而至的时候,这里的酒气还未散尽。
“前辈!您喝酒了?”
已经多少年,都没喝过酒了,现在……
和尚若有所猜后,眉眼也带了一抹高兴,“您是收到乱星海战报了吧?听说那边十五城合作灭敌,佐蒙人大败!”
他自个放出一个蒲团,坐到棋盘的另一边,“前辈的酒是好酒,要不然也给小僧来一杯?”
“呵呵!”
虚乘果然给他倒了一杯酒,“你是个酒肉和尚啊!”
“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十,笑着回了一句,“佛有大爱,哪有那么多清规戒律,再说小僧这不是沾前辈的光,沾乱星海大胜的光吗?佛祖有知,也定不怪罪!”
“你呀!不管干什么,都能找到好理由!”
虚乘笑着摇摇头,“乱星海那边确实干的不错,不过,佐蒙人在乱星海铩羽,肯定要从其他地方找补。
广若啊,你在外面走动,可曾听过什么?”
听过什么?
广若把酒放到鼻间轻轻闻了一会,“您别说,最近仙界还真出了一件奇怪事。”
“噢……?说来听听!”
“陆望进阶玉仙之后,迟迟未到外域战场,很多人猜测他在修炼上可能又有所得,所以,在黑道发布了骚扰他不能顺利闭关的悬赏。”
嗯?
虚乘的眉头拢了拢,“有人接任务了?都有哪些人?”
一个两个肯定不行。
陆望火起来,可不会给任何人的面子。
所以,只能是今天我进去借个花,明天他进去借个果。
“没有哪些人,只有一个。”
广若和尚一口把酒闷下,“前辈,您肯定想不到是谁?”
“谁?”
“丹部渭崖长老的爱子夏正。”
那个小孩子?
虚乘的眼睛眯了眯,“渭崖呢?没管吗?他要是炼丹忙,你们都没提醒一下,警告一下吗?”
提醒说的是渭崖,警告说的是夏正。
广若和尚明白他的意思,“非是我等不想提醒,不想警告!”
他一副无奈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望居然跟夏正成了朋友,夏正那里,还有他送的好些百花茶。”
噢?
虚乘的目光闪了闪。
算时间,陆望确实早就该到外域战场了。
他没去,那又在干什么?
虚乘这几天夜观天象,总觉得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
“是吗?”他按下那份不安,“陆望是聪明人,夏正老去那里,他就一点没怀疑吗?”
“……谁知道呢!”
放下酒杯,广若重摆棋盘,“反正他到现在还没动夏正。渭崖长老在炼丹,大概是真的没听到他亲儿子干的好事。”
外界对陆望倒是有些猜测,只是,那猜测都不是很好,广若没在虚乘面前提。
“可惜了!夏正那孩子小时候挺好。”
虚乘执起白子,放在棋盘最中间的一个点上,“算了,不说他了,针对陆望的悬赏,你觉得是谁干的?”
“……”广若挨着白子也下了一枚黑子,“前辈是怀疑佐蒙人?”
“他们不值得怀疑吗?”
虚乘一边下棋一边问,“十面埋伏同阶无敌,已是玉仙的陆望,其实对上一般二般的金仙修士,一时之间也不会落于下风吧?
要说忌惮他,佐蒙人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可是,能认第三第四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广若的心神好像全在棋上,“这些年,陆望在仙界得罪了不少人,说起来,如果有机会,小僧都想落井下石一把。”
“哈哈!”
虚乘当然知道,他们之间不和的原因,笑着道:“这些年,你的机会挺多的,怎么就一直没干呢?”
“前辈!您想看戏?”
广若表示决不让他得逞,“不用围观小僧的,小僧是随缘之人,陆望……主要是脾气太坏,他的脾气要是能改改,未来很有可期!”
“……”
虚乘没在他眼中看出什么,但是,那表面遗憾,实则微有沉重的语气,他老人家还是能听得出来的,“老夫也是这么认为。”
他笑咪咪地吃他一子,“广若啊,你说老夫是不是该下去,偶遇一下陆望,给他指点一下迷津?”
什么?
心下一跳间,他好像又下落了一子。
广若抬头,“恐怕不行!”
他对着虚乘摇头,“您忘了前段时间的六脚冥?万一他们还有伙伴呢?”
做为圣者,当然要坐镇星空,守护这方宇宙。
“陆望那里您就放心吧,他就不是能吃亏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能……”
后面的话,广若还没说出来,就被虚乘阻住了,“不是说了,当年的事不要再提了吗?”
他好像很不高兴地把手中的棋子一抛,当场乱了棋盘上的棋子,“陆望是有错,但……死了的几个,错更大。”
他已经失了那份下棋的心境,摆手送客,“幽古战场那边,你们要多多注意,千万不要让估蒙人再找着空子,潜进幽古战场。”
“……是!”
广若只能把手上的棋子再放下,“前辈,那小僧告退了。”
“去吧!”
幽古战场那边,十有八九已经出事过了。
虚乘看着广若走出这方空间,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跟圣尊不一样,圣尊有佐蒙人的天赋神通,些许因果对他无有大碍。
现在只能希望夏正没丢做人根本,渭崖的余威还在,陆望能有些许顾忌,不至于再把他得罪了。
真要再把渭崖得罪了……
想了想,虚乘到底不访心,从怀中摸出一根发簪,轻轻一折。
“咔~”
微不可闻的一声响后,炼丹正处紧要关头的老头发髻突然一散,他眼疾手快地抄住断了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