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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时方岳贡猜不出谁是始作俑者,那便不配入内阁了,今日之聚虽无人召集,但朝中重臣皆不约而同的前来商议,唯独那礼部尚书韩郁未曾前来。
这韩郁平日里虽甚少与他们交往,但实是安国郡王在朝堂中安得一双眼睛。
韩郁不来说明什么?做贼心虚,狼狈为奸!
“四长,安国郡王虽年轻,然大明能有今日此子居功甚伟,科举改制虽是他孟浪之举,但也应该是出于……”
“孟大人,安国郡王自称是你内侄,当年又是经由你才入得朝堂,你自然是替他说话了。”方岳贡没等孟兆祥把话说完便将其打断,语气也极为不善。
“四长你这是什么话?老夫虽然与他相识,但这几年也并未多走动,况老夫读的是圣贤书,行的是磊落事,孰是孰非老夫还是分得清的!”孟兆祥听闻此言自是心中愤懑。
“既能分得清,何不见你去劝劝你家侄子?反倒是过来与我等为伍,难道是他派你来侦查我等之意吗?”方岳贡吹胡子瞪眼睛,手指头几乎戳到了孟兆祥的脸上。
“你……”孟兆祥站起身来气得浑身发抖。
“好了好了,二位切勿急躁,反倒乱了自家阵脚,都消消气,此事我等还需从长计议。”李邦华见二人越说言辞越激烈,自然不肯坐视不理。
“对呀,如今之计是赶紧想个法子让圣上收回成命,只要圣上首肯,即便是那安国郡王也断然不可能抗旨不遵,二位还是莫要伤了和气。”张天禄起身拉住孟兆祥,想将其劝回到座位上。
孟兆祥与方岳贡本属先帝旧臣,向来与张天禄的东宫派不对付,若是先前他自是乐得看二人互怼,最好是能打得不可开交。
但今日之事还需与旧臣们达成一致意见,倘若还没个章程便自己先乱作一团,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哼!你们自个商议去吧,省的某人心里膈应!”孟兆祥热脸贴了人冷屁股,对于李邦华这等说辞,心间自是不满意,说完便拂袖而去。
“这……”张天禄讨了个没趣,被晾在当场。
“张大人无需劝谏,走便走了,老夫羞与其为伍,我等自商议便是。”方岳贡又道。
众人见事已至此也只得作罢,一群人重又坐下开始商议。
然而他们都知道安国郡王如今的权势有多大,不仅是当朝摄政王,还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掌管天下军权,再加上圣上对他的信任,以他们如今的力量,根本奈何不了人家,屋内一时陷入沉默。
“何不如我等修书一封,传至香山同社、浙西闻社、江西则社等诸子,将我等之志传与天下举子,圣上不是意欲跳过内阁下旨吗?
我等由着圣上便是!”户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倪元璐沉默了半晌发言道。
安国郡王倒行逆施意图倾覆儒家至圣,圣上枉顾满朝文武之愿从之,倘若将此事先于圣上教天下士子知悉,天下读书人同仇敌忾之下,自然便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若天下人皆反对此举,圣上还敢置若罔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