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变成了二人对峙。
张御见此,自不会错过机会,当即骈指一点,蝉鸣剑上一道神光映现,便朝着对面最后一个任殷平杀了过去。
他只以剑光斩去,这是因为其余神通都没有飞剑来得迅快,既能击敌,又能将对方的深藏起来的神通手段逼迫出来。
他不难察觉到,任殷平方才都是借助法器施展神通,气机又深藏若渊海,显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拿出真正的手段出来。
别看此前斗战激烈,可双方仍是处于你来我往的试探之中,任殷平应该是与他一般打算,在通过逼迫施压的办法,设法引出他身上可能藏有的杀招。
他心中很清楚,这方面明显任殷平是占优的,因为他是孤身前来,没有后援,若身上所携手段一旦用尽还没有占据到上风,那就等若什么都没做,接下来便只能靠自身之力与之争锋了,那就变得十分被动了。
他若失败,也就等若这一次玄廷策略的失败,无论于他自身,还是整个玄廷来说,都会是极大重挫,对于大局那更是不利,故是这一次,他唯有尽一切可能去求胜。
任殷平见剑光逼压过来,遁身往外挪走,他撇了一眼,那镇元一气珠所形成的光芒仍是存在于那里,这东西应该和气机相牵,御主不亡,则宝物不散,所以并没有在方才的爆裂之中产生损伤,仍是在那里迟滞着他自身的转挪神通。
而似“万象真觉”这样的神通,是需要事先准备的,他也不可能接连使动,这就使得他需以其他手段应付了,但方才以此神通引出了藏神珠,他认为这也是值得的,他猜测张御下来便还有厉害招数,也当及不上此物了。
此刻他心意一唤,身上浮动出来一圈圈烟雾白气,在身外如虹回旋,并主动迎向剑势,纵然在与剑光一触之下便重重败退,可这东西生生不息,并没有一击溃散。
得此一个迟滞,他眼帘低垂,默念了一句法诀,一股力量顿被沟通,霎时间,脚下这座日殿骤然一沉,无数光芒朝此汇聚而来,而整个元都地陆,竟然缓缓向张御那一边倾斜过去。
而另一边,王道人神色微变,传声道:“师妹,师兄施展了‘天外无量’之术,你要守好了。”
乔悦青也是赶忙回应道:“师兄放心。”
也是在一刻,那阵禁之中露出了一丝裂缝,一缕徘徊在外的气息寻到了空隙,往里钻入进去。
被困在阵禁中的瞻空道人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伸手一召,将气息抓了过来,他一感上方拿寄托意念,他叹道:“多谢玄廷道友来救了,但我此刻不能出去,否则反而会坏了大事。”
他看向外间,沉声道:“此事只能靠贵方自行解决了,但却要小心,万万小心!此刻任殷平所掌之力远胜以往,若见不利,可先行退走,届时我可设法为贵方开得一扇门户。”
说着,他将意念寄托其上,伸指一点,那一缕气机便又转了出去。
日殿上空,张御感到身躯之外压力骤增,这一瞬间,仿佛身上背负了上了一座沉重山岳,并由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而来。
不止如此,他看着那逐渐倾斜过来的地陆,好似一整个元都的天地之力都在朝他这里倾压过来,且这股这力量还在持续增长之中。
任殷平看着张御身周围的清光在压迫之下不断退缩,目光冷然,这“天外无量”之术,能“使力于一,倍加其上”,承受之人除非能以一己之力撬动整个元都天地,否则必被压死。
张御此刻有一股危劫到来之感,他知若不能及时破除这一神通,那么自己必无幸理,他见任殷平掐动法诀,犹如廷柱一般立定不动,再从那若断若续的气机感应上,知晓此术在于任殷平本身。
唯有动摇其本人,方可破除此术。
他也没有迟疑,再一摆袖,又是一金光灿灿的道箓飘了下来,下一刻,他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裂隙虚影,像是一个空洞眼眸一般,尽演天地开阖之道。
这是首座道人所予之神通,“观元生灭”,神通一出,所谓“生死一观,生灭一现”,此刻那空洞朝着任殷平一照,天地忽而明灭了一瞬。
这一刻,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任殷平却是露出了愕然之色,而表情却是凝固在了那里,过了片刻,身躯之上出现了无数裂隙,整个人化一团碎烟,就此崩散而去了,不止如此,连带他身后的半边日殿亦是无声无息崩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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