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赵旻讶然失笑。这封信不用说,必然是东莱的渚蒹葭小丫头送来的,不过邵琦这小子的贼模样是怎么回事?
赵旻在邵琦的后脑勺上弹了一下,笑道:“这不就是一份普通信函么?阿福你小子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是要作甚么怪?还不从实招来!”
邵琦转身关上房门,挤眉弄眼地笑道:“前番蒋副尉随四爷出海历险归来,阿福不放心四爷的安危,便找蒋副尉了解了一番情况,方知东莱郡守小姐与四爷您这个……咳咳,情投意合。这可不是阿福有意打探,完全是无意、无意得知……”
赵旻登时哭笑不得。渚蒹葭的事情他没有跟任何人讲过,一是觉得没必要,因为她的存在跟自己遇险没有直接联系;二是害怕解释不清楚,毕竟人家一位千金大小姐与自己同舟共济两个昼夜,传出去于人家小姑娘清名有污。而知道渚蒹葭的存在的只有蒋钦,蒋钦又是一个很懂为下之道的人,这种事情必然不会到处乱说,所以自己也是比较放心。谁知道邵琦这小子鬼兮兮的跑去向蒋钦打探,而蒋钦知道邵琦是自己心腹,想必也不会隐瞒,这就让邵琦也知道了渚蒹葭的事情。
此番出征本也带了邵琦同行,这封信或许已经到即墨有几日了,邵琦估计是误会了自己跟小丫头有什么关系,所以行前交代属下,东莱来信要压在即墨必须等他回来处理,所以才一直没有派人送过来,直到自己一回即墨立刻亲自把信送来。虽说贼眉鼠眼跟做贼似的有些讨嫌,不过总算也是为自己着想。赵旻当即笑骂道:“东莱郡守府小姐跟四爷我不过是在海盗岛共患难的朋友,哪有你想般龌蹉!以后不必如此,不知道的以为我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呢!”
“哦!阿福知道了。”邵琦有些半信半疑地问道:“那今后与渚小姐的信函是通过公开渠道运送还是走司闻曹的渠道?”公开渠道就是使用官方驿站的方式送信,速度慢而且还容易泄密;司闻曹渠道就是司闻曹自己的专用渠道,一般情报传递、专属公文等都是走这个渠道。除此以外,像军方也有自己专属的信函渠道。
赵旻闻言犹豫了一下,虽说自己与小丫头之间算得清白,可也不希望自己两人私下的言语被人探听了去。驿站的送信无论是效率还是保密性都有很大的缺陷,还是用私下的渠道更稳妥些吧!于是道:“就用司闻曹渠道罢。”
邵琦一听顿时笑逐颜开,连声答应道:“四爷放心,保证又快又好!”说完竟转身逃也似的出了屋,好似生怕赵旻反悔似的。赵旻心知邵琦误会了他的意思,一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过算了,至少能保证与小丫头的通信顺畅,误会就误会吧,反正邵琦也不是外人,即便误会也不会到处乱传,算不得什么。
赵旻转身回到几旁坐定,拆开信札的封口,从中抽出一张薄薄的帛巾。方一展开,便有一股淡香扑面而来,再看巾上,满篇秀丽的小篆,如仙露明珠,又如清风拂面,观之便令人满心舒畅之意。人说字如其人,果不其然,看着这娟秀的字迹,便如同小丫头那张精致秀丽、宜喜宜嗔的脸庞在面前浮现,让赵旻不自主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仔细看信函内容,倒也无甚出奇,总的来说只写了两件事。一是说自己安好,央家父出海寻找到海盗岛,却早已人迹难寻。这点早在预料之中,毕竟上次两个大活人逃出来,傻子也知道地方暴露了,肯定马上逃之夭夭了。反正沙门列岛海域岛屿众多,官军也不可能一一搜寻,大不了避过风头再回来就是。
信中的第二件事则是听闻北海郡守谋反,让赵旻领军平叛,让他保重自身,以国家社稷为重云云,都是相当官面的语言。这也正常,虽说两个年轻人之间有些情愫悸动,可毕竟没有挑破,小丫头脸皮子又薄,不可能直接大胆地说些露骨的话语。不过在信函的最后,还是隐晦的提醒赵旻,不要忘了当初的承诺。
承诺!赵旻一怔,那日黄县城下分手时的情景竟似历历在目,想起小丫头的一颦一笑,以及临别的话语,一时竟有些发痴。他伸手探入怀中,摸出当时小丫头送给他的香囊,嗅着香囊上淡淡的清香,小丫头空谷幽兰般的声音似乎在耳边想起:“臭公子,可要记得你的承诺哦!”
不知过了多久,赵旻从失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不禁慨然一笑,自己这幅身体毕竟属于少年,哪怕后世已届而立之年的思维,也无法控制青葱少年的青春萌动之心了吗?不过这段时间忙过以后确实也没什么大事,不如找个机会去看看小丫头?
想到这赵旻再次自嘲地笑笑,还是展开一张空白帛巾,磨墨提笔,给小丫头写回信。渚蒹葭的信与时下所有文书一样,都是没有标点符号的,奇怪的是赵旻读来却不像读其他文书那般费劲,仿佛分词断句全都能自然而然完成一样。不过现在给她去信自己可做不到不分段落的写字,那要不这封信就从标段符号开始吧!
赵旻当即提笔:“娇儿小姐慧鉴:顷奉手教,敬悉康和,至为欣慰。别后近月,殊深弛系。敝寓均安,可释远念。然有一事不明,欲与小姐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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