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一声冷笑,鲜血染好了她的衣衫,她却一身烈骨,“呸!你以为我会怕?”
若不是迪利亚避了一下,雪娘一口口水都吐到他的脸上了。
迪利亚面色一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手里的尖刀向雪娘的脸刺了过去。
雪娘眼睛眨也没眨,仇恨的盯着他。
迪利亚突然停止了动作,他诡异一笑,丢下了手里的刀,“雪娘,我知道你不怕死,那不如给你换一种死法,我这里有很多兄弟呢。”
雪娘一怔,脸色煞白,她颤抖的咬牙骂道,“你个畜生!”
迪利亚看了那两个手下一眼,“这个女人交给你们了。”
“谢谢迪爷。”
那两个手下当即走上前。
“滚开!”雪娘双手双脚断了,不能动,所以她咬了一个手下一口。
“臭婊-子!”
那个手下抬手就扇了雪娘一巴掌。
雪娘无力的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她的瞳仁开始涣散,倒在鲜血里备受凌辱的她勾了一下唇,那么凄楚而可怜。
迪利亚阴笑着看向雪娘,所有背叛他的人都是这种下场。
这时身侧袭来一股劲风,迪利亚侧眸一看,安安从床上弹起身,张开五指就向他袭了过来。
迪利亚侧身一避。
安安收手,向那两个手下袭了过去。
她抬脚踹裂了一个手下,另一只小手如刀切般袭向了另一个手下的后颈。
那两个手下迅速倒了下去。
安安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快准狠。
迪利亚拔出了腰间的刀,锋锐的刀当即刺进了安安的右腿。
安安单膝跪了下来。
鲜血顺着她细白的小腿腹往下流,看着妖冶至极,乌黑的长发散落了一肩,衬的她那张倾城的巴掌小脸如瓷玉般,安安缓缓抬眸,看向了迪利亚。
她伸出拇指,然后往下一指。
赤裸裸的挑衅和鄙夷。
迪利亚面色一变。
“迪爷,怎么了?”这时很多手下冲了进来。
迪利亚却摆了一下手,让那些手下全部退下去。
安安站起了身,拖着流血的右腿来到了雪娘的身边,她将雪娘的脑袋抱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安安伸手,帮雪娘整理好了衣服,她要为雪娘保留最后的体面和尊严。
雪娘看着安安,那废了的双手动了动,但是徒劳无功,她勾唇笑,声线虚弱道,“小妹妹,帮姐姐一个忙,姐姐…太疼了,活不了了,帮姐姐解脱吧,免得受这些人的侮辱。”
安安想起在地下行宫里看到雪娘的第一眼,徐娘半老,八面玲珑,她笑起来很美。
安安伸手,握住了雪娘的手,紧紧的握住。
“小妹妹,我一直想知道…他喜欢怎样的女子,后来见到了你,我才知道…他喜欢清白干净的女子…”
说着雪娘看向头顶,她在天花板上似乎看到了一片天空,“下辈子,我也要做一个清白干净的女子。”
雪娘闭上了眼,眼角沁出眼泪来。
她开始吐血,止不住的鲜血从她嘴角流了出来,雪娘活不了了,她在受着疼痛的折磨。
安安颤着蝴蝶蝉翼般的纤长羽捷,然后伸出冰冷的小手,捂住了雪娘的口鼻。
“姐姐,会的,一定会的。”
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砸,安安一瞬间泣不成声,她突然想起,她甚至不知道雪娘的真名。
雪娘的呼吸停止了,被捂住口鼻的时候她没有一丁点的本能性挣扎,她死的那一刻嘴角都染着笑,脑海里都是二十多年前见到陆岩的第一眼。
他英俊,高大,健硕,呼风唤雨,放荡不羁,但是他褐色的眼底温柔而沧桑,像岁月的一只大手,拂过了所有的满面疮痍,泪流哀伤。
真好。
雪娘走了。
安安紧紧的抱着雪娘,感觉她的身体慢慢变得冰冷僵硬,她将雪娘放了下来,然后伸手擦掉了雪娘脸上的血迹和泪痕,雪娘这一生想做的大概就是干净二字。
这时迪利亚走了过来,“啧啧,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猜到了,大山就是血鹰,对不对?”
“雪娘为血鹰死了,无怨无悔,三年前,血瞳的石头中了我手下的美人计,那个石头都不肯再吐露关于血鹰的半个字,安希,李司…他们这一个个在被我捕获,受着极致酷刑的时候都能咬牙挺下来,我就不懂,血鹰身上有什么力量和魅力让这些人前仆后继的为他而死?”
安安掉着眼泪,勾起了红唇,她抬眸看了迪利亚一眼,“你永远不懂他的好。”
“呵,”迪利亚笑了一声,“说实话,我对血鹰也是敬仰已久,放眼天下,我就视他为我平生唯一敌手。”
说着迪利亚伸手将自己的右眼珠抠了下来,“看,三年前他刺瞎了我的右眼,这笔账,我一直等着跟他算。”
安安这才知道迪利亚安装了智能右眼,他的右眼早已经废了。
“你永远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心里有信仰有无坚不摧的力量。”安安开口道。
“他这么厉害,那他的右腿怎么废了,还不是被我的子弹打穿的?哦,对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三年前他来救李司的时候,正好是从医院赶过来的,我埋伏的时候偷听他们谈话,血鹰在医院里刚抽过骨髓进行了手术,这么一想,上天待我不薄,哈哈。”
安安一怔,他在说什么?
陆岩三年前在医院里抽过骨髓?
为什么?
难道三年前她白血病手术是用了他的骨髓移植?
这么一想,她不明白的地方全通了。
三年前是他救了她,是他给了她新生,而他为了她断了一条腿!
原来是他。
他为什么不说?
安安垂在身侧的两只小手攥成了小拳,直到将指甲掐入掌心里都不觉得疼,三年前,他受过怎样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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