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陆岩一僵,深邃的眸色瞬间变得复杂。
那枚钻戒现在挂在他的脖子里,用红绳串了起来,贴在他心脏最近的位置,三年前他想好了,他想求婚,想让她嫁给他,想让她给他生一个孩子。
但是,这一切都被打乱了。
这世界上没有陆岩这个人了,他只是隐藏在黑暗里的一个影子,见不得光,而且他瘸了一条腿,肩上还有复仇的重任。
从37岁迈入40岁,他所有的勇气都在变淡。
她才21岁,花骨朵般的年纪,怕自己消受不住她的青春韶华,怕她终有一日会后悔。
也许爱一个人,就像他这样,会百转千回。
安安已经得到答案了,谈不上失望,因为失望着失望着就变麻木了,她也累了。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将他扣在她肩上的两只大掌给拨开,“岩爷,从现在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就算大街上遇到了,也假装不认识好么?”
“最后,”安安勾起了红唇,“岩爷你不要再活在过去里了,好好认清现实,你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帝都所有贵妇的心头爱了,你年纪大了,腿也瘸了,不是别人排队拿号等睡你,而是,以后你想睡我连预约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完,安安抬脚离开。
……
她走了。
房间安静下来了,寂静的一点声都没有,死寂一片。
陆岩僵在原地,几秒后,他来到床前,抬手将身上的黑色T桖给脱了下来。
男人健硕的胸膛印入视线,古铜色的肌肤连绵起伏,泛着性感的光泽,英挺的肩膀和后背打开的肩胛骨连成一线,厚实宽挺,八块腹肌,腰线紧窄,下面一条藏青色的长裤,一根普通的黑色皮带,狂野而魅惑。
现在他胸前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疤痕被简单的处理过了,但是又撕裂开,有鲜血渗透了出来。
他没怎么在意,大掌抄进裤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烟,他抽出一根点燃,开始吞云驾雾。
这时“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阿岩。”
是陆瑾文。
“进。”
房门打开,陆瑾文走了进来。
看着这一屋子的烟雾,陆瑾文蹙了一下剑眉,“身上有伤,怎么又抽上了?”
陆岩在青烟缭绕里抬眸,勾唇笑,“瑾叔,新婚快乐。”
陆瑾文眸色很柔,“刚才我看见顾安安出去了,你们吵架了?”
陆岩慵懒的倚靠在柜台边,单手插裤兜里,单手修长的两指将香烟送到唇边用力抽了一口,他垂着褐色的眼睑,将英气的眉心蹙成一道“川”字,沉默道,“没吵。”
“阿岩,”陆瑾文伸手拍了拍陆岩的肩膀,“你入这一行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当你救了一个人,你就会想救更多人,肩上的担子重了,使命感重了,以后就停不下脚步了。”
陆岩吐出了一口烟雾,然后勾了勾唇,低声道,“有时候累的时候,也想过停下脚步,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一条路上停下来。”
“三年前,国与家,你无法监护的时候,也没有想过?”
陆岩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陆瑾文叹息一声,他想起多年前在乞丐堆里第一眼见到陆岩的时候,十多岁的陆岩抢了一个富商家吃不完要扔了的肉,陆岩将肉丢给那些比他小的弟弟妹妹,自己被富商的保镖们暴揍了一顿。
这是一个性格坚韧,充满信仰的男人。
他的心底有着一片净土,不染纤尘,深藏大爱。
陆岩,他是一条热血的汉子,40年,他走过繁华,耐住寂寞,赤子之心。
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干净,都纯粹。
“阿岩,这些日子我总在想如果能回到以前,璇玑追在我身后跑的时候,我就应该回头告诉她,我爱她,男人不开口,女人又怎么知道你爱她?”
“顾安安也是,你明知道只要你把手递给她,她就跟你走了,但是你就是不动手。”
陆岩抽烟的动作倏然一僵。
陆瑾文将他手里的烟抽掉,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少抽点,我去叫医生来给你处理伤口,晚上你不要露面了,明天我安排人送你离开。”
……
陆瑾文走了,陆岩缓缓回神,他抿了一下薄唇,大掌摸了一下香烟包,又松开。
修长的手指挑了一件黑色衬衫穿上,然后打开阳台的玻璃窗,站了出去。
他这个角度可以俯瞰下面。
他深邃的褐眸在人海里迅速捕捉到了那抹俏丽的粉色身影,安安下了楼,唐沫儿拉住了她柔软的小手,“安安,我们过去吃晚饭吧。”
“好,小嫂子,诗妤姐呢?”
“诗妤现在应该在看两个男人…打架吧!”
安安一愣,迅速勾唇笑,“小嫂子,你肯定又出什么坏主意了!”
唐沫儿俏皮的眨眼,拉着安安坐了下来,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片放在安安的小碗里,“安安,你要多吃点,将自己养胖了!”
“谢谢小嫂子。”
安安想吃鱼片的,但是嗅到了鱼腥味,她一阵反胃,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