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一挂的。
是以,心焦的叶崇琦虽然有些不满,语气却也按捺。
“这会儿,夫人们只怕已经都听到了消息。不管她们是怎么想的,我们都不适合这会儿去。”南云迟道。
“但我母……但她们怎么可能会坐视那一切发生?”
南云迟垂下眼帘,“那你说,她们到底能怎么挽回?”
叶崇琦一滞。
抗议肯定是没有用的。政事堂的态度简直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强硬。除非强迫家中为官的男子去联名反对……
但怎么让那些男子去联名反对呢?
现在有多少男子,是心甘情愿的使用那样的婚契的?要是采用激烈的手段……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吧。
就算是一时间胁迫成功也……
叶崇琦不是傻子。
她稍微冷静下来想了一下,整个人就几乎软了下去。
在之前,她们总觉得会有办法的,就算是自己想不出来,汇聚众人的思考的话,就肯定会有办法的吧?
可是,张大儒那平静到冷淡的宣告……哪怕他完全没有使用大儒的威压,也让人再难兴起侥幸之心。
“太过分了……”叶崇琦扶着桌子,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想哄骗我们的时候,就用婚契,如今有了危险又……”
“并非如此呢。”周氏的姑娘周芷沁道,“现在的婚契,最开始华国那边,两位在道儒大战中幸存的圣儒女弟子提出的。她们受了伤,丈夫战死,膝下却都有女儿,不愿意女儿再有危险,所以提出了修改旧有婚契。后来怎么变成一种‘例行’的就不知道了。终归是父母对女儿的拳拳之心吧。”
“那时候的女子数量远少于男子。”水馨没见过的那个少女说,“有资质的少女时常受到魔宗的掠夺,数量更少。”
从别人的反应上,水馨已经知道这个少女的身份了。
张氏女。
名字叫做张斓。
而听她们的说法,虽然和她之前见到的资料并不相同。但应该也并不相悖。那种淡定自若,评判历史的态度,更是让水馨明白,为什么张煜说“至少过会试”不成问题。
她们的资质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水馨才在这里暗中评价,一道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正是陶氏女陶素安,水馨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敌意的存在。
“不管过不过分,有没有道理,这难道不是我们这些先天天目的事情么?为什么会有一个连后天天目都不可能的人坐在这里,看我们的笑话?”陶素安一开口就十分的不客气。
躺枪的水馨愣了下,眨眼。
——这是个好问题,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被带到这里来啊!
她还没来得及辩解——主要也是不知道该辩解什么——诸多的目光,就不约而同的落到了她的身上。不少人都显出了同仇敌忾的表情来。
水馨沉吟片刻,目光往院落里移栽的植物上看了一眼,道,“要把我打出去么?当作‘必修实战课’的第一个陪练对象?”
“大家冷静点。”周芷沁道,“我觉得这位林姑娘,只怕是张大儒为我们选的榜样。”
君纾冷冷接口,“是啊,她至少没第一刻喊‘姚三郎救命’。”
之前一直没吭声的谢氏女谢淼微笑道,“其实我觉得张大儒说得也没错。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是女性先天天目里,最有可能为官的一批了。而且,政事堂做出这样决定的话,家中的资源,也必然是要向我们倾斜的。如君妹妹之前那样,觉得家中资源不会倾斜所以放弃的,这岂不是天赐良机么?”
这话其实说得很有道理。
在座的三十来个女子,全都是明都世家之后。
政事堂一旦下达这个命令,为了迎合政事堂的意思,母系那边什么反应不说,父系做出表率是必然的。何况这还是政事堂少有的高效达成一致的情况?
她们反而一下子就从弱势变成了优势。
谢淼可谓点出了最重要的一点。
南云迟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
君纾立刻就不吭声了。
叶崇琦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但陶素安,和其他的不少女子,却显然并不觉得宽慰。
水馨也看出来了。这些贵女大致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衡量现实,放弃仕途,但心中其实强烈不甘的类型——南云迟、君纾都是这一类。谢淼看不出来,但她第一时间发现重点,也许也是这一类?
第二类,是心中有一定不甘但确实贪图安逸,觉得嫁人轻松很多,不甘之情虽然有但比较微弱,两种情绪相互牵扯的类型。叶崇琦属于这一类。
第三类,则是已经被长辈的规劝以及习俗洗脑的类型。
她们只怕根本就没有起过要自身为官的念头!虽然读书的成绩好,但那多半只是为了抬高自身身价而已。陶素安等人属于这一类。
当然还有“第零类”,也就是衡量现实知道难度但要迎难而上的类型。
阙庭香和一面之缘的叶崇瑛属于这一类。但这里肯定没有这一类。
从第三类到第零类,人数呈递减状态。
坐在这个学堂里的第三类,目光时不时的还往水馨身上扫。水馨隐约察觉到,她好像被迁怒了。这些姑娘拿大儒没办法,也无力改变现状。想捡软柿子捏。
但是讲道理……她和大儒相比当然是软柿子没错。可和这些姑娘比,谁是软柿子就不好说了……
只是,还没等水馨成为“实战课第一课的实战对象”,一个张氏的仆妇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禀告,“夫人们请姑娘们去用餐。”
夫人们。
在这个时候,这个用词简直显得意味深长。
即使是水馨都能基本确认,这是“夫人们”无法达成“联盟决议”意思。
也是,贵女们就分做好几类。
夫人们又哪里会完全一致呢?当然也会有厌倦了后宅,或者盼女成凤的存在啊。女性帮扶政策,很容易就会“策反”一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