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道。
封念欲只是看了一眼芷子恬,也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冲其怔怔地吩咐道:“恬儿,你先退下吧,让我们两个单独聊一聊。”
“怎么,在一个外人的面前,我反而成了多余的。”
看芷子恬又行发起了牢骚,封念欲便抚摸着他的发髻,安抚道:“听话。”
一句听话,芷子恬也看出封念欲当了真,不免觉得不得不暂行退开。心里有气的样子,看了一眼万弓延,乖乖地站起,大步而去。万弓延还回身看了一眼她离开前的背影,已经觉得得罪了她。
待芷子恬走远,封念欲便淡然地问万弓延道:“这酒怎么样,这每一滴酒里,都不知有多少枉死的冤魂,故而,又叫做冤魂酒,喝多了的话,会驱散你的内力,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少喝一点儿的好。”
封念欲让万弓延少喝,他说着说着,却端起酒碗又自行喝了起来,万弓延见得,淡然一笑,也端起了酒碗,再次一饮而尽。对于封念欲说的,置若旁闻,又像是在侧面告诉封念欲,他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上一次照面,你的降龙剑的确让我吃了些苦头,可我问你,你要是没有降龙剑,你有几成把握可以打败我。”封念欲又讲。
万弓延想了一想,然后才回道:“恐怕我赢不了你。”
“既然是这样,那要是有人要夺走你的降龙剑,你答不答应。”
封念欲话里有话,是把万弓延的降龙剑比作了噬心灯,想通过这,来说服万弓延,拿走噬心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万弓延听了,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的确是把降龙剑比作了自己的第二生命,怎么可能平白送人。
万弓延无奈,但转而还是回道:“如果我的降龙剑送了人,可以挽救大多数人的性命,我倒是愿意。”
“那你有没有想过,不送人的话,或许能挽救的更多。”
觉得他言之有理,万弓延又再次沉默了。
封念欲见状,也不再绕关子,便又跟着直接问道:“你要用噬心灯救什么人,以你的能力,救不了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而你又不惜得罪你的朋友索要,这个人也一定对你极其重要。”
“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个人。”万弓延愣愣地回道。
“两个人?”
万弓延犹豫了一下,随又开始略带忧伤地讲:“那还是十年前的事,我大哥为了救人,结果中了一只九尾狐的狐毒,后来又找高人医治,竟没有想到,又再次中了蛊毒,二次受伤下来,变成了一个嗜血如命的疯子。家父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常年与家兄居住在距离地面三千丈的地下,而最近我得知,再不另想他法,他二人都会因内力枯竭而死,我只得来求取噬心灯,好保住他二人的性命。”
“仅仅如此?”
“这难道还不够吗?”
封念欲站了起来,随又讲道:“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噬心灯,可以救任何人鬼蛇神的性命,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噬心灯还有着另一层神力。就在你之前看到的这个鬼之林,如果一旦失去了噬心灯的佑护,这上千年积攒而成的鬼之林将会烟消云消,届时,成千上万的妖魔鬼怪会无处可去,他们没有地方落脚了,你觉得他们会去往何处,你觉得你们有这个能力制止一场人鬼大战吗?”
万弓延一听,顿时没了神情,这噬心灯被取走的严重性,远远出乎了他的可接受范围,对于封念欲说的后果,他显然也扛不住。一边是父亲与大哥的命,一边是一场人间灾难,肯定会让他忠义不能两全。
“我不瞒你,家母并不是不想见你,也不是怕见你,而是噬心灯没有心脉附体,根本不会发挥出这么大的神力。而这神力发挥的越多,噬心灯便会对这心脉愈加有依赖性,直到人灯合一,不能自已。家母为了守住这一片鬼之林,她也成了这噬心灯的附体人,也就是说,你要是拿走噬心灯的话,她也会随之消失。你觉得,身为人子,我能让你拿走噬心灯吗?”
听了这番话,万弓延更加觉得有了压迫感,也难怪他说出噬心灯的时候,会让封念欲有那么大的反应。同为人子,他深深理解。
万弓延突然觉得,此行没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