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和眨眨眼睛,看了看梁洁雀,“说的倒是有道理的,生病的人,身体都虚,这两个人谁要是过了谁身上的病气,好像都不太好。”
“没错,确实是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金苗苗点点头,“如果沈二爷当时真的病了,病情才稍稍有点起色,确实不太方便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哪怕两个人不接触,但要照顾两个孩子,沈老先生势必要分别接触他们,很容易把病气带给彼此的。”
“祖父和父亲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他们也觉得很有道理的,而且他们也去医馆问了郎中的意思,郎中说,沈家的小儿子确实是又染上了风寒,最好还是两个人分开祝”
“后来呢?”沈忠和看向梁洁雀,“真住到客栈去了?”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梁洁雀轻轻摇摇头,“接到我家里来了,当时我家里房子比较多,可以让大哥单独住在一个院子,又有我母亲身边的阿嬷看顾着,非常的妥帖。”
“住在您家里之后,我祖父有来看过吗?” “没有,但每天都有人去告诉你祖父他的情况,只不过,那个时候,你二叔的情况不太好,你祖父只顾着照顾他,其他的心思都没有。”
“我祖父还真的是,事事都以二叔为重,如果不知道内情的话,恐怕会觉得只有二叔是他亲生的,我父亲是他从外面捡回来的呢1
“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二叔才是咱们家最受宠的,你自己也说了,连你都要排在你二叔的后面。”
“这倒是。”沈忠和点点头,“只是知道了他的那些事,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要谢谢他,谢谢他能折腾,谢谢他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要不然,这个家这么会有你说话的份儿呢?更没有你作妖的份儿了1梁洁雀一挑眉,“你祖父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你二叔,其他的人,一星半点都是分不到的。”
“这个我倒是知道的。”
“而且,如果你二叔还在,你跟二娘合谋,偷偷跑去从军,你知道他会怎么样?”
“他居然知道?”
“什么事情都是瞒不了他的眼睛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已经是没有能力去管了而已。”梁洁雀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声,“猜猜,如果你二叔还在,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不知道。”沈忠和一脸无辜的摇摇头,“我突然对我祖父不是很了解了,完全不清楚他会做出什么。”
“他会追着你去大营,向门口的守卫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请人把你叫出来,就在大营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的腿打断,那种很彻底的,接都接不回来的。”梁洁雀看了看沈忠和,又看了看其他的人,解释道,“义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谁要反抗他,那就要受到很严重的惩罚。当然,一般小事儿他是不管的,但是,像小满你这样的大事儿,他一定是要插手的。”
“可是,这是不是也太狠了一点?”
“他说,沈家的人坚决不能跟官家沾边儿,这是底线,但他也说了,现在有心无力了,而且孩子大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总比像二哥强。”梁洁雀轻轻叹了口气,“我能听出来他话里的失落,大概就是接二连三的意外,把原本坚强的他打击得很严重,几乎可以说是一蹶不振了。”
“我祖父是不是没有活下去的想法了?”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小满你,他早就去找你祖母了。”梁洁雀想了想,“在我家出事之后,义父就一夜白了头,等到二哥出事,他整个人就彻底垮了,想要指手画脚也没有那个心力了。”
“明白了,看来我还是运气好。”看到梁洁雀瞪了一眼自己,沈忠和轻咳了一声,“后来呢?我父亲真的在您家里养了好久的伤?”
“真的啊,足足三个月,彻底把腿伤养好了,可以下地行走了,基本上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了,我父亲才领着他回家了。”梁洁雀轻轻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大家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没想到,你父亲回家的第三天,家里就出事了。”
“出什么事儿?”
“你父亲把你二叔丢进了院子里的大水缸,差点把你二叔给淹死。”
“什么?”
沈忠和觉得今天听到的所有的事儿都出乎自己的意料,桩桩件件都是他以前不曾想过的,他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家是非常和睦的,除了自己是个任性妄为、离经叛道的家伙,其他的人都很好,可没想到,听来听去,自己才是这个家最乖的那一个。
“梁姨,您说什么?”沈酒和薛瑞天对望了一眼,“沈大爷把沈二爷丢进了大水缸里?”
“不用惊讶,你们没听错,是这么回事。”梁洁雀轻轻叹了口气,“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两个兄弟发生这样的冲突。”
“可是……”沈忠和非常的不解,“为什么?我父亲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至于一点原因都没有,就把亲兄弟丢进大水缸里,企图淹死他啊?”
“你祖父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的惊讶,幸好那个水缸里没多少水,你二叔虽然年纪小,但水性不错,所以没出什么事儿,甚至连风寒都没有,但是受到了惊吓,被人救上来的时候,小脸惨白惨白的,一脸震惊又无辜的看着你父亲。”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因为他嘴欠呗1梁洁雀翻了个白眼,“你二叔从小就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因为好久没见你父亲了,想要缠着他一起玩,你父亲还有事,就没答应,想转身就走,却被你二叔给拽住了。”
“然后呢?”
“你二叔就开始戳你父亲的肺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