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地方的重物质是很难往北方去送的,有了一条成熟的海上运输线路,一切都将改变。这就真正完全把整个中国合在一起,大大加强了国家实力。
甘奇虽然有一些思考与计划,但是也并未想得太过长远,眼前就是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做,铁场的驰道修好,然后大规模加大生产,哪怕就是往大宋北方倾销铁器,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没人挖矿?或者挖矿危险,死伤惨重?
甘奇也有想法,万恶的西方资本主义,发明了一种解决劳力不足的好办法。兴许暂时可以用一用。
只是这个办法太过丧尽天良,但是甘奇心中是可以接受的。甚至甘奇都没有想过非洲黑奴,中南半岛,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群岛,印度次大陆,又近又好用。
不过得有一批心狠手辣的人去干这事。
泉州有三个铁场,还有铜矿,台湾岛有硫磺,就福建这一圈,其实在这个时代而言,要啥有啥。甚至还多说一语,福建还有煤矿,储量还不低。福建除了不产石油,几乎要啥有啥。相比而言,海峡对面的台湾岛,那是要啥没啥。
这些事情,倒也不是甘奇计划好的,这都是他到了泉州之后,才慢慢开始计划的事情,也是甘奇知道了福建能出产大量的铁之后,还有这么好的贸易环境,甘奇才开始想得多一些。
也是到得福建之后,甘奇脑中隐隐起来了一个很大的计划,计划还不明朗,却隐隐有了大概。
要想富,先修路,这话甘奇从小就深深记在了脑袋里面。
甘奇修路,很是粗暴,一张地图,一群官员,甘奇只管在地图上横七竖八的画,各地官员,一个个抓耳挠腮的拱手领命。
预算这个词,也是这些官员第一次听到,还要一个预算表,这也是为难人了。好在甘奇还会事无巨细教导一下。
但是教导也是粗略的,甘奇也知道,到得决算之时,怕又是有许多官员要回家种田了。
修路修桥,修港口码头,修城池,修下水道,修军营,修各地学堂,修灌溉的河道沟渠……
反正有钱,甘奇是一通修,也画烂了一张又一张的地图。
待得最后,甘奇自己也吓到了,有些尴尬,这么花钱,到时候要给东京缴税的时候,也不知老皇帝还会不会有意见。
甘奇也只是这么一想,管他那么多,反正泉州的税收高得吓人,怎么修也花不了太多。
甘奇忙忙碌碌着,到处动工在修,出徭役的百姓却还能拿到工钱,虽然很少,但是也有。
所以甘奇这青天大老爷的名声,自然也越来越大,连街边小孩子唱歌,都唱:“自从有了甘青天,百姓从此赛神仙……”
各处各家各户,请甘奇吃什么婚丧嫁娶宴席的,那更是多如牛毛,甘奇也吃不过来。
官有时候真的就这么好当,前提就是有钱。甘奇忽然也想起了后世,为何地方债务居高不下?此时甘奇是明白了。
大修大建的,甘奇自然也不当甩手掌柜,时不时还要到各地去巡查一下,问问干活的有没有拿到工钱,问问官员工程进度如何,该表扬表扬,该批评批评,干得一塌糊涂的,甘奇也要再问一句:“你可知道本官在京城还寄禄了一个什么官职吗?”
“下官知晓,下官知晓,御史台侍御史。”
“知道你还敢如此敷衍本官?”
“下官不敢,不敢不敢,实在是山岭难越,下官一定加快进度,一定把徭役的百姓都照顾好。”
“哼哼……”甘大知州冷笑几声,起身离去。
此时甘大知州身边的铁甲军汉,还一个个手按刀柄,对在场官员怒目而视。瞪得众人是惶恐不安。
经常带着一众铁甲军汉到处逛的甘奇,说起来还真是威风凛凛。只要甘奇到哪里,十里八乡的百姓都要来看热闹,看着那些铁甲军汉浑身泛光,壮硕如牛,一个个都是啧啧称奇。
也免不了有人从哪里跑出来,往地上一跪,然后就是:“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小人冤枉啊!”
甘奇便是脚步一停,摆开左右人马,搬来座椅,当场升堂。
这个时代的百姓,极为淳朴,真有冤屈事情的是多数,无理取闹的还真不多,关键是这个时代的百姓,也不敢无理取闹,连到知州面前鸣冤叫屈都要莫大的勇气。
不过这些冤枉之事,大多也都是谁夺了谁家的田埂,谁打死了谁家的耕牛,什么仗势欺人,强买强卖,也不是难以调查的事情。
说一句有一定道理的歪理,有时候越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反倒越是淳朴可爱。
撸几个官吏下狱的事情,那也是有的。
甘青天这波名声,那是赚得盆满钵满。
在甘奇忙碌的这一段时间里,蒲家也很忙碌,搬家进城的事情,有条不紊在进行着。
蒲希尔是第一批搬进城里的人,已经入城一个多月了,只是一次都没有见到甘奇。因为甘奇正在大修大建,到处视察工作,还要忙着给百姓伸冤做主。一个月几乎没有几天在泉州城内,即便是回来了,也是与家里人见一见,然后又开始下县下乡了。
兴许等到所有驰道都修好了,甘奇下乡或者回城就不那么麻烦了。
小姑娘蒲希尔,越是见不到甘奇,莫名之间便越是憧憬,兴许也可以说是想念,说想念也不贴切,还不至于如何想念,应该是盼望,盼望甘奇能来找她。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说出心中所想,便也只好没事就到门口看几眼,又或者在自己小院门口倚着门框往外看着,只希望忽然有人来报,说甘大知州上门了。
蒲志高倒也不知道自己女儿的这些小心思,这天刚好路过女儿的小院,见得她正倚着门框发呆,便问一句:“女儿这是作甚呢?为何无故发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