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小家子气的做事格局,熊白洲是看不上的,但是他也不会开口反对,只是不经意的阻断她和外界的沟通,立刻就打消了她表演的心思。
剩下的都是当事人,还能表演给谁看?
陈秋蓉家里其实非常需要熊白洲这样一个男人,毕竟一个在上大学,还有一个是残疾,所以才能被人找上门欺负,熊白洲出现后立刻成为这对父女心里的依赖。
“我是陈秋蓉的母亲周翠云,你是她的男朋友吗?”
陈秋蓉“母亲”想延续刚刚占据上分的气势,主动的开口说道。
通过观察,周翠云对熊白洲的外形条件还是比较满意的,五官英俊,丰神俊朗,脸上还看不出一丝轻佻的神色,就是不知道家庭条件怎么样。
周翠云现在认识了一些富家子弟,以陈秋蓉的容貌完全配得上他们。
正在打扫灶台的熊白洲点点头,承认了陈秋蓉男朋友的身份,然后搬了张椅子让陈秋蓉的哑巴父亲坐下来。
可能这个男人才是最痛苦的,苦等快二十年终于把离家的老婆盼回来的,没想到却等来一张离婚协议书,而且还要带走女儿。
“真的不好意思,让你看的这样的画面。”
周翠云先和熊白洲道个歉,马上话锋一转:“刚刚你大概也听到是什么情况,当年我丢下女儿的确有错,可现在我想用余下来的时间去补偿秋蓉,为她带去优渥的物质基础,可偏偏有人万般阻止。”
“小伙子,你觉得我提议怎么样?”
周翠云真认为熊白洲是一个大学生,所以期望他以男朋友的角度帮忙劝说,甚至还给出了一定的“好处”。
她指着那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新闻,国美电器和苏宁电器组成战略同盟成为国内家电连锁行业的霸主,他就是那个同盟战略统筹部的新任副总经理张贤挚。”
“如果你毕业后想进入这些优秀的企业里实习,老张打个招呼就可以了,甚至留下来工作也未尝不可。”周翠云鼓动似的看着熊白洲说道。
一直清冷孤高的张贤挚听到这句话,扔掉烟头严肃的说道:“不要给大学生灌输这些不劳而获的思想,我能够有今天的社会地位和收入,也是建立在刻苦工作的基础上。”
现在国内家电连锁行业有泾渭分明的两股势力,以国美和苏宁为首,大概六、七家企业组成战略同盟,还有雄踞南方,根深蒂固的周美电器。
周美电器不用多谈,它在行业内的地位如同周美大厦一样坚固,而那个同盟组成后抽调各个企业里的精兵强将组成新的指挥机构,势必要阻拦周美电器向北扩张的步伐。
战略统筹部就是这个指挥机构的下属部门之一,张贤挚就是副总经理。
张贤挚肯定是知道熊白洲这个名字的,但却因为地位不够,没有当面见过。
张贤挚大概很想教育一下陈秋蓉和熊白洲这两个“大学生”,或者说向陈秋蓉的哑巴父亲展现自己的经济实力,教育似的说道:“翠云的理论太肤浅了,我不建议你们听进去,一个人只有展现出自己的存在价值,这才能够被社会所赏识。”
“我现在能够开得起豪车,住得起大房子,拿那么多的薪水。”张贤挚扫视了一下这个面馆,摇摇头不屑的说道:“有时候只需要一条商业建议,而不是蹲在这里日复一日的下着面条。”
张贤挚不够格认识熊白洲,熊白洲其实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敌盟”的中高层管理人员。
俗话说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知道熊白洲和张贤挚的相识,算不算“他乡遇故知”。
张贤挚应该就是周翠云以后的老公,面对这个好为人师的“故知”,熊白洲笑着问道:“那条建议一定很值钱了。”
这是张贤挚人生中最得意的几件事之一,他在建邺的时候不好炫耀,但是在远在千里之外的粤东惠阳,当着两个“大学生”和开面馆的残疾人面前,张贤挚倒也不介意给他们长长见识。
“你知道国内家电连锁行业里排名第一的是什么公司?”张贤挚看着熊白洲问道。
“周美电器。”熊白洲平静的回答。
“还不错。”
张贤挚微微颔首,看来现在的大学生还是知道一些社会常识的。
“我们这个同盟和周美电器是竞争关系,而且正好分处南北。”
然后张贤挚下巴上翘,显然对这条计策非常自得:“所以我就向管理层建议,主动在周美电器控制的华南五省大本营开设门店,这样周美电器肯定以为我们要抢占地盘。”
“其实这只是一种障眼法,为了拖住周美电器推进的脚步,给予我们在北方扩大覆盖面的时间。”
张贤挚讲完后,看着没什么太大反应的熊白洲,皱着眉头问道:“你有没有听懂这个建议的高明之处?”
本来张贤挚还以为熊白洲并不能理解,正好自己可以解释一下凸显商业水平之高,哪知道熊白洲居然说道:“听懂了,还不错。”
“真的假的,那你和我说说。”张贤挚不相信一个大学生能够明白。
熊白洲笑了笑:“如果周美电器不做出反应,那你们的门店干脆以假乱真的开下去了,这将成为你们同盟在华南五省展开竞争的先锋力量;如果周美电器积极应对,也正好落入你们下怀,因为本就是为了拖住周美电器北上的步伐。”
熊白洲解释完,还认真的感叹道:“真是一条好计策啊,既是阴谋也是阳谋,说不定刘庆锋都能被你骗过去。”
刘庆锋是周美电器的董事长,张贤挚离着刘庆锋地位大概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听到眼前这个大学生居然把自己和刘庆锋相提并论,张贤挚的表情有些淡淡的自矜。
不过很快,张贤挚就发现一丝不对劲:“你的悟性,不像是个大学生吧?”
熊白洲没有回答,看了一眼张贤挚:“张总一定很珍惜现在的职务吧。”
“什么意思?”
张贤挚内心突然升起一丝莫名的警惕。
熊白洲看向窗外,此时正是傍晚,金红的夕阳浮在小院墙角的桂树和青竹之上,给葱葱郁郁的绿植染上一层金红的光芒,他这才缓缓的问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